吕布和荀彧聊得高兴,完全忘记时间。直到三声钟响,宴会结束,名士朝臣们纷纷走出,吕布才回过神来,遗憾道:“时间过得真快,文若我要去找主公,告辞!”
荀彧拱手道:“好,奉先我们明日再见。对了,有空的话,我给你介绍几个好友,他们都是才学过人之辈。”
吕布豪爽一笑,道:“好啊。”
两人就此分别,吕布从人群中找到丁原的身影,连忙挤过去。见有仆役扶着丁原,他不着痕迹接过手来道:“主公,我们回不回去?”
丁原满身酒气,摇了摇头道:“大将军盛情难却,我们今晚就住在这里。由这位小兄弟领路,对了,奉先你看起来很高兴,遇到什么好事啊?”
吕布哈哈一笑,边走边将自己遇到荀彧的事情一股脑说出来。丁原听罢,眉头皱起,有些不悦道:“奉先,你结交朋友也要选择对象,和那些士族的人来往没什么好处,他们除了夸夸其谈之外,没别的本事。”
“主公,文若是真有本事的人,无论是兵法诗词,他都能说的头头是道。”说着,吕布看了看左右,见仆役领路在前有段距离,小声道:“若是主公能够得到文若辅助,定能匡扶汉室。”
似乎是喝多了的缘故,丁原显得不是那么藏得住事,脸上掩不住的厌恶,低声道:“纸上谈兵谁都会,真要是见血,你看他会不会被吓得尿裤子。更何况,大将军收拢海内名士多达二十四人,照这样来说,天下只能落入他手,奉先不必在言。”
吕布见丁原如此,也只能闭嘴不言,跟在仆役后面,穿过层层庭院,来到一处有假山花圃的院子。院内有十二名甲兵守候,院外站着四人,每隔一会就有十人小队过来巡逻,大将军这样严密的部署,恐怕不止是担心丁原的安全,多少有些监视的原因。
吕布将丁原扶到房内,见里面有两个漂亮奴婢,心下有些不放心,转头道:“主公我就在外面守在。”
丁原点了点头,擦肩而过的时候,他低语一句:“不可大意。”
丁原和吕布这样警惕不是没有道理,何进若是打着杀丁原吞并兵力的想法,那么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反正是在大将军府上,生死全都由何进来决定。
出了房门,吕布关上门,席地而坐。地面微凉,好在他身体强壮,些许凉意还是能够忍受下来。方天画戟放在身旁,他闭上眼睛,竖起耳朵聆听周围动静。
同一时间,繁星点缀的夜空之下,南宫崇德殿内,宽敞的大殿上点燃粗壮火烛。烛光摇曳,让地面上的人影随之摇摆,九个人的影子交错延长,好似地狱的鬼怪。他们分列成两排,左五右四,面上都涂着胭脂,嘴唇殷红似血,他们穿着黑红色袍服,头戴高冠,腰间都挂着玉佩。跪坐在蒲团上,身前都摆着一张案几,上面有鹿肉、熊肉、虎肉等贵重食物。
他们就是臭名满天下的十常侍。
曹节有些焦急道:“董卓的使者怎么还没有来?”
张让冷冷看了他一眼,沉声道:“别慌,董卓派使者来是有求于我们,你着急反而会让我们处于被动。”
“呵呵,让公这话说得有点不对,我主派我来,是救你们,而不是求你们。”悦耳清冷的声音在大殿响起,曹节差点没有叫出来,幸好他忍住了。
赵忠见殿门不知何时已经打开,露出能够容纳一人进来的缝隙。凉爽的夜风从那里钻进殿来。他冷笑道:“阁下好手段,不过咱家听到的消息是,董卓奉何进的命令来杀我们。”
西方的柱子后面走出一人,他相貌平平无奇,唯有一双眼眸,似是天上的星星,不自觉吸引着人们的目光,让人能够感觉到他并不平凡。身上是胡服打扮,看起来干净利落。头戴束发冠,白净的脸上没有胡须,边境之地对于胡须不太重视,有时候为自己的容貌而剃掉胡须,也是常有的事情。
他走到众人视线前,抱拳道:“在下李儒,主公帐下的军师。”
赵忠心下不悦,若非涂得胭脂多,必定能够看到他铁青的脸色。自灵帝死后,他们的处境愈发危险,每日都要送大量金银给何苗以及舞阳君,还要在何太后面前装乖卖巧,如此才能活下来。
想往日他们只需要巴结灵帝,何须看其他人脸色。现在见李儒一个军师都敢这样藐视自己,语气愈发不悦:“哼,咱家才不管你是谁,董卓派你来到底有什么意思?”
李儒轻笑道:“我不是说过了,主公深感以往诸位的恩德,特命我前来帮助诸位。想必你们都有所察觉,何进已经容不下你们。他几次三番和太后说要诛杀阉党,太后又能够拒绝几次?说不定下一次她就同意,到时候诸位的人头就要落地。”
曹节不顾张让事前的叮嘱,急道:“你有什么办法?”
李儒眼神一厉,握拳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何进要取你们的性命,你们就先取他的性命。何进一死,群龙无首,你们就能留得一命,待我家主公到来之后,会大力扶持诸位。届时你们主内,主公主外,如此天下太平,岂不妙哉?”
“不太好吧,杀何进,这……”
“有什么不好,何进这个忘恩负义的狗贼,我觉得李儒说得没错!”
“恩,我赞成!”
“附议。”
除张让、赵忠之外,其余的常侍们纷纷表态,支持这个计划。
从李儒出现就保持沉默的张让,终于开口了:“何进骁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