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合!防御阵型!”
这是任何一个睿智的指挥官此刻都会做出的决定——在没有有关来袭敌人的情报或者敌人可能的阴谋之前,他绝对不会冒险将自己的军队放入被敌人两面夹击的境地。尤其是来袭的敌人从气势和人数上看来似乎都是可以和自己的军队一战的情况下,最好的选择就是将攻城的军队立刻撤下来。
而当命令下达之后,攻城的部队几乎是如释重负般的转身就离开了千疮百孔的城墙,将刚才还与他们死战的敌军士兵抛在了身后,丝毫不担心给敌人可乘之机。
也许,萨沃坎之前的想法是——敌人就像是筋疲力尽的骆驼,只差最后一根稻草就可以压垮,因此才会让士兵们不断的猛攻。但是敌人交战的士兵们却能感受到,真正支撑着他们对面的不足一千名士兵不倒下的,不是什么勇气与信念,恰恰是身为他们的敌人的自己,他们的进攻才使得这些已经一只脚踏进死亡的人们每每能爆发出力量,挣扎着存活至今。他们毫不怀疑,只要他们撤走,失去了最后支撑的敌人就将立刻力竭而亡。
因此,他们此刻的注意力百分之百都集中在刚刚出现的敌人身上。他们迅速地集合起来组成防御阵型,剑锋对准来犯的神秘敌人,而视线则越过身前的盾牌仔细谨慎的打量着敌人的样子。
萨沃坎也与他的士兵们思考着同样的问题——敌人从何而来,他们是哪支军队,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他们的指挥官又是谁……
据他所知,他们面前的城市是一座真正意义上的不设防的孤城,不仅已经没有守军,而且也不会有任何援军。他知道的唯一应该出现的帝都禁卫军在两天之前就已经全军覆没。可是面前的这支军队无论从装束和气势上都像极了他曾经见过的大陆第一精锐部队,而且,冲在所有敌人之前的那个金发的指挥官也像极了他曾经听说过的那个人……
“帝都有谁可以和你抗衡?”来之前,沃夫加在被他问起这个问题时笑了起来,“据我所知有两个人,一个是柯西?莫勒尼,你大概听说过他的名字,在十年之前他是大陆上当之无愧的第一人。还有一个人叫艾?佐迪亚,被称为不世出的剑术天才,光明圣教最年轻的圣骑士,金发和一柄火红色的长剑是他的标志……”
无论从哪种角度,敌人都来势汹汹,如果他手中有十万大军他当然无所畏惧,可是现在他只有三万人,而且处于敌人两面夹击的不利局面之中。
可是萨沃坎并不畏惧,他的自信甚至溢出了他的心房,以更灿烂的笑容的形式洋溢在他脸上,他感到自己浑身的血液都燃烧起来,沃夫加曾经对他说的那句话在他心中回荡——
“但是,柯西?莫勒尼年轻的时候只是个好勇斗狠的年轻人,几年之后却变成不敢面对自己过去的懦夫;而艾?佐迪亚从来都不是一个伟大的英雄人物,去掉了他出色的剑术和套在头上天才的光环他什么也不是;在我看来,他们并不出色,因为他们只局限于自己的世界,做的不过是每个人都做得到的事,只不过做得好些。所以,这两个人根本无法与你相提并论,我期待着你在拿下帝都的时候,将这两个人打落神坛。”
沃夫加所说的正是萨沃坎所想的,而且,也是他一直在做的。这是他的世界与这个帝国的一次冲撞,他所信仰的是力量,而这个信仰现在正面撞击上了这个古老帝国信仰的陈旧规则,就像是一颗毫无花彩的沉重石头砸向一个装饰精美的花瓶,无论是瓷质的瓶身也好,或者是金属制的瓶口或者瓶底也好,唯一的区别只有被砸碎或者被砸烂。
因此,带着自信的微笑,他高举手中的弯刀。
他没有发表激动人心的演说,或者是用激昂的语气下着命令,单是这个举动就鼓舞了所有人,三万士兵几乎是同时如他一般将手中的武器高高举起,然后大喝了一声,这吼声仿佛将地面都震得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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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萨沃坎的设想,这声怒吼即便打击不到敌人的士气,至少也能让敌人冲锋的势头稍微缓解。但是事实证明了即便是最优秀的指挥官也无法掌握一切,而且,有时这并不是因为他们漏算了什么,而是命运与他们开了一个玩笑——
萨沃坎以为来袭的军队是帝都禁卫军,而他们也的确曾经是,只不过现在,他们是托萨卡琳留给艾的临别礼物。
禁卫军的誓言是“至死守卫帝都”,他们并不知道他们做到了更多。
就是在之前不久,艾突然觉得自己明白了托萨卡琳一直试图传达给他的信息——做自己想做而不是要做的事,这样,才不用每次都给自己的行为寻找借口,之后,也没必要为自己所做的事悔不当初。
于是,遵循着内心最深处的保卫家园的意愿,他接受了托萨卡琳留给他的礼物——近两万名由帝都禁卫军尸体做成的活死人士兵,然后带领着这支军队杀回帝都。
而实际上,在见识过了活死人士兵的强大之后,他才根本就没有把面前的这区区三万士兵放在眼里……
直到他的眼神迎上了萨沃坎那自信满满的目光。
萨沃坎手中的弯刀,或者说是他求战的yu望已经不受控制的带动了他的身体向前冲去。这近乎鲁莽的,也许会毁掉整个防御阵型的举动,在他强大的个人魅力和高涨的士气的影响下,形成了一次成功的反冲锋。每个士兵的眼中都闪动着义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