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火,数封血书,搅乱了多少人的心。
杨都尉从李君羡那里出去远了,副将常顺才催着马靠近过来,悄声问道,“那姓李的实在是欺人太甚,都尉,您说他不会是要赖在咱们这里调查些别的事情吧?”
“应该不是,他现在死咬着遇刺的事情最后那句话倒还是冲着那些华山难民去的,他愈是据理论争我反倒是放下心来,若是他轻轻揭过,我反倒会怀疑。”杨都尉一拉缰绳,回看远处的一片军帐,“你去一趟华山,重新给那些山民画押,放了。”
“是!”
“还有,那些见过图案的人,全部秘密处死。”
“那百夫长吉顺呢?”
“百夫长?”杨都尉冷笑,“他也配,什长吉顺伙同贼匪,杀同僚烧粮草夜刺李将军,罪不可恕。”
“是,属下明白了。”
果毅都尉常顺叫来那十名心腹秘密交代一番,然后叫了吉顺来,带着他一道去华山,重新录了口供,当场放了那些无辜山民,引起围观事态的人一阵骚动,各家负责打探消息的人纷纷回返,将消息禀报给自家主人,甲二向着甲三摇头,这一夜过去,甲大和独孤小姐均为回返,他们三个被命令留在原地,只能干等。
甲组十人,虽是以武功排序,可真正有些武艺傍身的,只有他和甲大,却也只能说是三脚猫的功夫罢了,“继续打探消息。”
甲大疯了一样在水里寻找无果以后,一路游到了对岸,从重叠杂密的石林中转出来已经天色大亮,他意外发现了一堆燃尽熄灭的篝火,篝火旁的一处大石后,露出来半截人身,那衣服颜色……冲过去,正是独孤秀秀,衣服尚且完好的穿在身上,甲大伸手一探,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有气。
“独孤小姐?独孤小姐?”
独孤秀秀昏迷不醒,甲大看了看四周,这样不是办法,逐顾不上男女之别一下把独孤秀秀背起来。
独孤小姐的衣服是干透了的,甲大在篝火周围留意了一下,又蹲下伸手试了一下灰的厚度,灰下的石头都已经凉了,这就说明这火堆早已熄灭,而这些灰也说明了这堆火大概是从天黑以后一只烧,才能积累这么许多,再看篝火两边的石头上都残留着干掉的水印子,他推断这里可能有至少两人以上在此生火取暖,而独孤秀秀应该是从河对岸过来,穿过石林偶遇了这群人,不过独孤秀秀看起来除了昏迷不醒并无其他大碍,那些人应该也不是恶人。
或许只是凑巧在这里休息,甲大再仔细在周围寻觅后,果然发现了一处地方残留着马粪,石林是不能回去了,若是再迷了路,什么时候走出来还不知道,他背着独孤秀秀顺着地面的马蹄印往外走,还好,行了大约三四里地处有了人烟,打听到有一座石桥可以通往对岸。
华山脚下,一辆豪华的却毫无家族标识的马车,率先踏上了归程。
车厢里,墨老慢悠悠的将烹好的茶,斟给那个倚着靠枕闭目养神的的银面男人,“少主,请。”
银面男人睁开眼,面具下长挑的凤眸瞧着那茶,只是一眼,在无比的动作。
墨老也不多言,径自端起茶盏慢饮,一副颇为享受的样子,银面男人见此,唇角勾起一丝嘲讽之色,继续闭目养神,想着夜里捡回来的那个小女子,难为她只是看手就将他认了出来,她叫罗琦,他心里将这个名字念过千遍万遍……
“少主为何非要留她性命?”
银面男人置若未闻,墨老沉默三息再欲开口,他突然睁开了眼,凤眸中神色迫人,“这就是你们自以为豪的尊卑?”
墨老捏着杯子的手指遽然收紧,而后,轻轻放下茶盏,正襟危坐,“少主息怒,是属下逾越了!”
“出去。”
“是。”
蒲州城的府衙里,早已成了一锅乱粥,最先收到血书的就是府尹宁仕祯,军营那边的事传到他耳朵里的时候,他就知道,那边一定也发生了什么,只是,血书上的事情太过敏感,他不敢去赌,也不敢去试探,想来想去上书一封,命人送去长安,而华山的事情,他昨天晚上就派人去,命令府衙中人以蒲州驻军为主,辅助行事。
相比起血书上的事情,华山上那些山民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谁知今天一早,一前一后,火烧粮仓和释放山民的事接连报过来,姓杨的这是要干什么?
要知道怂恿他围山的可就是杨都尉。
“你们,去山脚下好好打听仔细了,本官有赏!”
“是,大人!”
华山脚下,唯一的一条山路蜿蜒到靠近西北的地方,山壁上像是被刀切了一块,陡峭的没有可用来着力的地方,所以,看守这一块的兵力不算多,六七个个人。
“卖甜浆嘞!”
这一队士兵是刚刚轮值交班过来,就听着一个挑着担吆喝卖甜浆的汉子从这里经过,香的勾人魂儿的酒气,引得这些兵士直吞口水。
“你这刁民,挑的明明是酒怎么喊着甜浆?”
那汉子憨厚的呵呵笑,“各位军爷,俺挑的的确是酒,可俺这酒甘甜无比,说是甜浆一点也不过,不信,您们尝尝?”
这一队里都是普通兵士,略略商议,离着换班还有三个时辰,“那汉子,给我们盛几碗过来,要是不甜,砸了你的货担!”
清澈无比,入口甘甜甜。
“好酒!”这几个人喝着顺口,就又一人多要了半碗,盛酒的时候,汉子的袖子不时抖一下,“军爷,这酒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