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九只道了一声谢,却并没有真打算带他们一同过去。
“这件事情说破天,那也只是我和渊止之间的事情,与诸位无关。”
“这怎么能无关?”落羽英眉倒竖:“这是在我北岳的地盘上挑衅,他容渊止真当我北岳无人?我陪你去!若是我不够,我把我父皇也叫来!
自古两王相见必有一高一下,就叫他慕修寒好好地知道,挑衅我北岳是什么代价!”
这姑娘……脑子里的肌肉发炎了吗?
沈初九无语的看了落羽很久。
落羽:“怎么?我说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没有,你说的都对。先把药吃了……
沈初九叹了口气,决定还是不和落羽**理。
没有人会和一个脑子里长满了肌肉的女人过不去,因为那是和自己过不去。
伸手将桌上的一叠纸稿拿起来,思虑许久之后,沈初九才递到了落羽的面前:“这是我默下的一些兵法和阵法,若是我一去不回,你熟读这些,守城应是没有问题的。”
落羽看着手上的东西,只觉得呼吸一滞!
兵法!
阵法!
沈初九……她真的是拿自己当朋友的!
料想她一个天启的王妃,一身本事本该为了天启尽忠,却对自己倾囊相授,只因为她视自己为朋友!
“你就不怕我将来用这些东西对付天启吗?”
落羽将心头的难以莫感动淡淡拂去,装作平静的问了一句。
沈初九淡然一笑:“猫教老虎捕猎的本领,却从未教过老虎上树的本事。你觉得以我的为人,我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教吗?”
落羽只当这是沈初九再给自己找回些面子!
什么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一连几日,沈初九的帐中,即便到了深夜,烛火也是亮着的,沈初九是用尽心血在写这些东西,这是她留的后手。
沈初九这是在担心她若是一去不回,身为朋友的自己也会因北岳而亡啊!
细细密密的感动在心底交织,落羽不会说那些煽情的话,她伸手握拳,想砸一下沈初九的肩膀,可又想到她如今有孕在身,那只满含感激之意的拳头落到沈初九身上时,却变成了抚袖!
“我走了!”
“等一下!”落羽忽然又道。
怎么?
沈初九回眸。
女子不说话,只是沉默着看了沈初九一眼,而后抬手便将那些兵法、阵法的图纸尽数扔进了火里。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这些东西还是你记着吧!即便是为了北岳能打赢这场仗,我也必须保护你安然回来!”落羽说。
沈初九笑了:“那若我真死了……”
“沈初九,我落羽以北岳皇族的列祖列宗发誓,今日你若是死了,我穷尽一生也要杀了慕修寒,拿他的人头祭奠你!”
“还是别了,听着怪恶心的!”沈初九淡然一笑,知道这是避不掉了。
落羽和自己一样,决定的事情,八匹马也拉不回来。
转身要走时,却又被枫璇拦住了。冷冰冰的婢女,脸上有着与身份不符的倔强:“小姐与殿下,如何不关我枫璇的事!小姐这是不准备要枫璇了吗?!”
沈初九叹了口气,只觉得很是疲累,腹中的孩儿也并不安宁。
他也是在担心自己这个母亲吧!
“我并无此意,只是……”
“并无此意,便没必要再多说什么。”枫璇屈膝,以武将之礼单膝跪地:“请小姐下令,枫璇愿为小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魏朝雨也赶忙道:“还有我还有我,初九姐姐,我和木哥哥商量好了,我们就一同将王爷哥哥给偷回来吧?”
听木青尘说了,她的蛊虫小晶只需要轻轻咬人一口,便可以让那人沉沉睡去,到时候搬运个人回来,还不是小事一桩?
沈初九沉默了。
她看着这三个性格各异的人。
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既然盛情难却,那便欣然接受吧!
朝着三人一拱手,沈初九说道:“此行劳烦三位,我们同生死,共进退!”
“这才是自己人!”落羽傲然昂了昂头,抬手又想给沈初九一拳,却半途中又讪讪的收了回去。
怀孕的女人,那可是珍稀动物!
四个人大大方方的走出了军帐,可是等着他们的,则是一大波的北岳将士。
落羽的副将只说此行危险,非要跟着,被落羽一顿臭骂。
“怎么,特么北岳管不饱你们吃喝了是不是?!非得过去蹭一顿?”
“不是的将军,只是此行……”
“不是就给我待在这儿!老子出去吃酒,带你们这帮鳖孙作甚?你们这些个崽子,给老子守好了城池,等老子回来重重有赏。但凡出现意外,待本将军回来,砍了你们的脑袋!”落羽凶巴巴的说道。
——
侗族。
这一天,本就是巫神祭祀的节礼,又逢神女定亲,侗族当真是热闹非凡。
大街小巷随处可见戴着巫神面具,四处蹿跑的小孩。
大人们的脸上也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沈初九走在侗族的街道上,看着追赶打闹的孩子,看着忙碌着用鲜花铺路的大人,不免感慨万千。
这儿还真是半点都不曾受到战火的侵扰啊……
落羽的表情不是很好看,好几次听到周围的人鄙夷的谈论北岳,手上的刀好险没忍住拔出来。
快到广场的时候,沈初九再次见到了慕修寒。
此时的慕修寒,正在忙着部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