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看了看四周,眼神中却充斥着淡淡的慌乱。
他想寻找那声音的来源,于是鬼使神差的走出了屋子,跨上了战马,忍着头痛欲裂,径直的钻进了黑暗之中。
而在他离开之后没多久,一抹黑色的影子,悄然隐退在了夜色之中。
“神女,他出族了,看那方向,似乎是朝着北岳去的。奴本欲进他的屋子瞧瞧,但……但他生来警惕,奴担心让他起了疑心,所以……”
蓝月站在月光下,只是微微抬了抬手,便止住了墨葬的话。
“你做的很对。”蓝月说:“去将我的马牵来,我跟去瞧瞧。”
“神女,他是去北岳。”
“我说什么,照办就是。”蓝月不耐道。
墨葬迟疑了片刻之后,才说道:“奴……领命。”
容渊止确实来到了北岳,不知是不是夜风吹的太过舒服,头疼的感觉竟缓和了不少。
他来到了北岳的城池之下,放慢了骏马的速度,就那般慢悠悠的围着那城池走着。
容渊止的心里有一个想法,他想进城瞧瞧。
瞧瞧那女人在干什么,甚至还想将那女人挟持了,好好的盘问几句。
可是……可是问什么?
问为何他总会莫名的想到她?
问为何他会对她下不去手?
还是问……他们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联系。
只不过问了又如何……
他难不成还要信她说的?
想着,容渊止忽然察觉一道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抬头,便看到沈初九正站在城墙之上,就那般静静的望着自己。如月清辉的眸光,淡淡的洒落身遭,不知缘何,容渊止那颗彷徨到找不到方向的心,竟然归落了一片安定。
而在看到容渊止的那一刻,沈初九的心也漏了半拍。
今夜,她莫名觉得心烦意乱,于是走上了城墙,散散心。
谁知竟然,竟然看到了他!
四目相对的那一瞬,一声夫君,险些脱口而出!
委屈、煎熬、隐忍、腹中孩儿……往日里压抑下来的情绪,险些一下子倾泻而出。
可一想到再过两日之后,城下的这个男人,这个原本一直陪着她,守着她的男人……却要成为别人的未婚夫婿了。
沈初九心底就生生的疼。
越疼,就越挺直了脊梁。
月影如梭,听风宁止。沈初九便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容渊止。
她心中有他,近在咫尺的人,却又远在天涯。
她知他不知他心中有她,高高的城墙,就像一汪看不见的海。
他……他会想起来的吧?
沈初九的心里莫名一酸。
她忽然抬手拔下了头上的玉簪。
墨泼般的长发,随着夜风飞舞,女人宛若月光下的精灵。
那只玉簪,是那般朴素,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名贵之物,上面的刻痕非常明显,像是生手做出来的东西。
月光下,碧绿的光一闪而过,朝着容渊止射了过去。
暗器?
容渊止的眸色一暗,他想反击。
可是他分明看到了女人唇角那抹凄寒。
那不似笑颜的笑颜,让人忍不住想抱在怀里疼惜,用温暖的怀抱,熨平那渗入了骨骸中的哀伤。
容渊止只觉得自己的心都空了。
也便是在这一愣神间,那玉簪已经到了容渊止的面前。
玉簪准确无误的扎在了他腰间的香囊上。
容渊止下意识的伸手一捞,香囊连同着簪子,一起被他握在了手上。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两个物件儿许久。
听蓝月说,当初救他回来的时候,他的手上便紧紧的握着这只香囊。
这香囊丑的可以。
再看那簪子,也是朴素的了得,碧玉簪身上,只堪堪点缀着一只梅花。
可是明明第一次看到这东西,为何他却觉得这般眼熟?
“夫人,这是我亲手做的,你便……不要生我的气了吧?”
“夫人……夫人。”
脑海中有一个场景不住的回荡,他本能的去回忆,可是那记忆仿佛是被什么东西封锁了一般。
他茫然的看向了沈初九,有些不知所措,眼神却慢慢的清晰了起来。
他……他想到了什么?
沈初九的心激动不已,全身的细胞仿佛都在欢呼着。
想起来吧,想起来吧!
天启需要你,百姓需要你。
腹中的孩儿需要你。
我……也需要你……
跨下战马打着响鼻,有声音自沈初九的身后响起。
“小姐,夜深露重,即便是为了小殿下,您也得多保重。”枫璇拿了大氅披在了沈初九肩头,城下的容渊止握紧了手中的簪子,却调转了马头,远离了城门。
枫璇看沈初九望着远处,有些出神。
顺着沈初九的目光看去,便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消失在了黑暗中。
她激动不已:“小、小姐!那是主子吗?!”
他怎么会来这儿?可是……可是恢复记忆了?!
“我也不知道。”沈初九摇了摇头。
“小姐等着,我追上去看看。”枫璇说着,便要出城。
“万一不是呢?”沈初九心口不一的拦住了她:“等着吧,三日之后再看。”
而沈初九不知道的是,城下并不止容渊止一个人。
蓝月站在远处,看着沈初九的背影下了城池。
有那么一瞬间,她的心里嫉妒不已。
论容貌,论手段,她哪里比不上沈初九?
可容渊止,为何在秘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