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远悚然而惊,飞快地瞥了路近一眼,疑惑地问:“……真的这么厉害?”
路近没好气地嗤笑一声,“你知道基因疗法的载体是什么吗?”
路远:“……”
“是病毒。”路近轻描淡写地说,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因为只有病毒才能侵入到人体细胞内部的dna层面。”
“我给莱因茨设计的疗法,就是一种特殊的病毒。这种病毒会针对他的基因缺陷进行阻断治疗,但同时,这种病毒携带的某些dna片段,会在他的基因里潜伏下来。”
路远明白过来,更加惊讶了:“……这不就是病毒武器的原理吗?”
“还记得数年前那一次规模宏大的特殊性呼吸道传染病是怎么来的吗?”路近冷笑一声,“那就是一种病毒武器,它针对的是华裔人遗传基因里特有的某些dna片段。”
“所以那一次疾病,只对华裔的杀伤力最大。别的人种虽然有感染,但却没有像在华夏这么致命。”
那一次传染病发生的时候,路远才到这边不久,对那一次经历也是心有余悸。
“病毒就像是水,人体就是船。水能载舟,也能覆舟。”路近继续大言不惭。
路远的眉梢跳了跳,“水能载舟,也能覆舟,是这么用的?”
“这不重要,反正你明白我的意思就好。”路近摆了摆手,看着自己的实验记录,勾起唇角,“凡事都要付出代价。他不知死活惹到我,还弄到我的头发,那就别怪我给自己留个后手。”
路远不懂这方面的专业知识,但看路近胸有成竹,他也不多说什么了,只是说:“你有信心就好,而且,你的想法是正确的。莱因茨这人立场不明,我们不得不防。”
路近想到莱因茨的身手和决断,叹了口气,没有刚才那么眉飞色舞了,喃喃地说:“……所以我才想着跟他们同归于尽啊……这样的人,其实我本来是没有机会给他下黑手的。”
不过有了霍绍恒、路远和顾念之三人一起行动,路近才有了不暴露自己但依然达到目的的可能。
可霍绍恒也因此受了伤。
路近有些黯然。
路远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道:“你别太自责了。绍恒的伤势看着严重,其实没有伤筋动骨,对我们做这行的人来说,根本就不是事儿。”
路近点了点头,认真地说:“他救了我一命,我是知道的,我不会让他有任何后遗症。”
路远:“……”
他突然想起一事,连忙问道:“你没对绍恒的基因做什么手脚吧?”
路近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我是那种恩将仇报的人吗?!我连对何之初都帮着祛除了那些隐患基因,我又怎么会对霍绍恒下手?——理由呢?逻辑呢?在你心里,我就是个没有原则,没有底线的科学怪人吗?!”
路远淡淡看他一眼,“……你帮何之初祛除了隐患基因?什么意思?何家知道吗?”
路近没想到他说了一长串话,路远只注意到这个,不由缩了缩脖子,想转移话题:“那个,念之回来了吧?我去看看我姑娘,几个小时没见过了,怪想她的……”
“你别顾左右而言他。”路远拎住了路近的衣领,脸色依旧淡淡的,“把话说清楚!”
路近紧紧抿着唇,立志要做一只河蚌了。
这件事,他打死都不会说。
因为他做这件事,不是他本身有多高尚,而纯粹是为了秦素问。
他不想秦素问的儿子将来有一天成为别人手里的傀儡和人质。
路远的目光渐渐严肃起来,可在他凌厉的视线下,路近居然少有的抗住了。
路远看了他一会儿,突然笑起来,说:“难怪你会帮秦瑶光设计基因疗法,又亲自给何之初做手术……你是为了秦素问吧?”
路远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但也知道当时在手术室里只有两个人。
表面上,秦瑶光是主刀,还带着一个副手。
其实那个副手就是路近,也就是顾祥文。
手术门关上之后,两人的正副位置就调换了。
秦瑶光成了副手,路近才是主刀。
路近浑身一震,下意识反驳道:“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那就是了。”路远松开他的衣领,顺手拍拍他的肩膀,“其实也没什么见不得的人,毕竟你们俩孩子都生了……”
说完路远就飞快地离开了路近的实验室,生怕路近恼羞成怒,跳起来暴打他。
可是路近却没有追出来,而是有些心虚地四处看了看,然后对着实验室里的摄像头说:“刚才那段删掉!删掉!物理永久删除!”
“好的,先生。”摄像头的人工智能发出冰冷的金属女声,开始删除刚才那一段监控画面。
……
莱因茨回到自己在纽约的酒店,刚想去洗个澡,就接到电话:“头儿,里德希先生来了,他想见您。”
莱因茨眉心拢了起来,沉默了一会儿,说:“好,在哪里?”
“哈德逊河畔。”那边的人把具体位置坐标发到了莱因茨的手机里。
哈德逊河是一条纵贯纽约州的大河,下游就在纽约市和新泽西州的交界。
河水清澈,纽约市这一段的河边遍植垂柳,风景更是非常优美。
莱因茨不打算去洗澡了,开始了自己的准备工作。
时间到了之后,他打车去了两人预约见面的位置。
莱因茨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发现里德希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