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姜一时间哽住,眸光躲闪,有些不知所措,勉强笑道:“是,今日是小女郁金的归宁宴,恰逢帝君驾到,请帝君一同饮一杯薄酒。”
落葵淡淡一笑,正欲推辞,却觉出腕子上的太虚环陡然滚烫灼人起来,心中一凛,抿唇笑道:“既如此,本帝却之不恭了。”
此言一出,申姜面露的似哭还笑的怪异神情,正欲迎了落葵进府,远远的却传来悦耳的礼乐之声,一队仙娥翩然而至,两位正红喜服的新人盈盈立在了众人面前。
落葵凝神望去,只觉脑中轰然炸开,那南山帝姬郁金姿容艳丽自不必说,可那红衣男子竟赫然是如今的西方帝君,从前的西羌。
西羌显然已经看到了落葵,不由的一怔,脸色有些难看起来,一时间进退不得,而南山神君对郁金附耳数句,郁金的脸色微微一变,转瞬便展开笑颜,拉着西羌疾步行至落葵面前,笑语盈盈的行了个礼:“早就听闻帝君与君上是旧识,如今帝君赏光前来,妾身谢过帝君。”
落葵微微一笑:“西帝大婚,我怎能不来贺上一贺。”她笑望着西羌有些尴尬的神情,素手微抬,掌心中凭空出现一对玉佩,笑道:“这是我昔年得到的一对仙器,”她微微一顿:“取自千千结之意,借此物贺西帝与帝后的大婚之喜罢。”
一见这对白雾缭绕的仙器,西羌再难镇定自持,这对法器他曾见过,或者说这是经他的手送出去的,此物是他父亲玄参帝君和陵光帝君当初一同炼制的,是赠与落葵的定亲之礼,如今,早已物是人非了。
西羌双手微颤的触上淡白雾气,那白雾微微颤动着缭绕散尽,露出仙器真容来,他嗫嚅着唇角,勉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淡如常:“多谢帝君,请帝君进府略饮薄酒。”
落葵只觉腕间的太虚环越发的滚烫灼人,心知子苓的转世轮回之人必定离此处不远,稳了稳心神,索性不去顾及前来贺喜的仙人们或诧异,或讥笑的神情和窃窃私语,蕴着得体而从容的笑意一同进府。
“落葵,你怎么在这。”忽而听到身后有人叫她,回首正望见空青和郁金,郁金沉着脸色望了众人一眼,转瞬含笑冲着落葵施了一礼:“帝君,太子殿下方才过来,听闻南帝正在府上做客,便想过来见一见。”
此言一出,方才说闲话的几人脸色青红一片,极为难看,纷纷冲着落葵行了一礼,只有那名叫佩兰的红衣女子微微怔了一怔,旋即蹙眉道:“你,你是南帝。”
落葵微微含笑:“不错,本帝就是那个早该羞愧而死的南帝。”
佩兰却轻笑着走过来,叹息道:“我一直想看看南帝是什么样的厉害角儿,被退婚两次还能勾引到了太子殿下,原来也不过尔尔,哪里有什么天人之姿,惊世美貌。”
落葵淡淡一笑:“本帝的确生的寻常,但只有一桩好处,就是脸皮比较厚一些,莫说被退婚两次,便是十次八次,也是不会寻死的。”她微微一顿,笑着续道:“不过,本帝的脸皮再如何厚,也不及曾经的一位帝姬,费尽心思爬上了大殿下的床,最后却被人轰出来,不照样能招摇过市,没有羞愧而死么。”
此言一出,四下里登时隐隐传来掩口轻笑,“你,”佩兰大怒,抬手夹着凌厉的风声,冲着落葵的脸庞刮了下来。
正在此时,一只手紧紧握住她的腕子,将她狠狠推到一侧,怒道:“你敢。”
“空青,你。”佩兰一双杏眸圆睁,狠狠瞪着空青,怒道:“她的人品样貌,哪里比得上半夏,你是眼瞎了么,竟会看上她。”
“我的样貌或许不及半夏,但人品,”落葵冷哼一声:“我再如何不堪,也不会害无辜之人丧命。”
佩兰登时泄了气,拉住空青的衣袖,哀声道:“子苓没了,半夏是有错,可这不能全怪在她的身上,一直以来不都是子苓一厢情愿,半夏的心思都在你身上,你是知道的。”
空青甩开她的手,冷冷道:“我倒没有听说过一厢情愿是死罪的,那么,我的心思在谁身上,她也是知道的,她又何尝不是一厢情愿,莫非她也该死么。”
“空青,你我三人相识已久,你明知道她不是那么狠辣刻薄之人的。”佩兰咬牙道。
“那又如何,她是什么样的人与我有何相干。”
“如何无关,”佩兰扬起一阵轻笑:“莫非当年你与她一榻同眠是假的么。”
此言一出,犹如一记惊雷打在落葵心上,她晃了一晃,心里五味杂陈,已慌得无处安放,只想落荒而逃,对上空青眸光,她不由的眉心紧蹙,咬着牙镇定道:“我,我先走了。”
空青拉住她的腕子,急切起来:“落葵,你信我,当年我与半夏当真什么都没有。”
“你这话放在整个九重天,只怕不会有人信,我原以为你会对她一心一意,
可谁想你到底还是始乱终弃,带了个凡人回来还不够,还要迎娶什么南帝。”佩兰步步紧追不舍。
“我并未始乱终弃,我与她从始至终什么都没有。”空青拉住不住挣扎的落葵,急切道:“落葵,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落葵一双冷眸笑对,正欲说些什么,不意旁边却传来个女子声音:“数万年未见,佩兰帝姬旁的本事未见长进,反倒是颠倒是非黑白的本事愈发高了。”
佩兰一听这温婉的声音,娇躯微颤,脸色竟渐次白了下去,落葵抬眼望去,只见一个黄裙女子浅笑盈盈的走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