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皇帝竟然出了宫来了书肆。
华安郡主喊完之后就愣在了原地,她想起屋子里的蔡渊平,怎么办,堂堂郡主私会外男,这是有损皇家颜面的大事。
隔壁屋的范远赶紧跨出屋子,给皇帝行礼:“臣叩见陛下,陛下万福。”
“呵呵,你们这倒是热闹。”萧沐卓冷着眉眼环顾四周,发现没有苏婉的身影,脸色更冷了。
待皇帝往前走了两步,大家才发现跟在皇帝身后的范晴。
此刻的范大小姐极为乖巧。
萧沐卓路过一间间雅间,直直停在了范远的身前,伸出脚尖踢了踢范远的衣摆,嫌弃道:“什么味。”
范远在屋子里沾染上了顾公子的酒气和浓烈的香料味。
皇帝话音刚落,范统领就老老实实地跪角落去了。
郡主的面色透着浓浓的紧张和不安,她颤着身子福礼道:“华安给堂兄请安。”
谁料皇帝这一回,连半个字的回应都没有,略过她就要继续往里走。
这种把她视作空气一般的举动,顿时让华安更加惶恐起来。
她双膝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在地板上,嗓音里带着哭音:“陛下!您是不是还在怪罪安儿,安儿知错了,安儿今日在此处和渊平哥哥就是闲聊了几句,并无做任何有违礼数的事情,望陛下明察。”
躲在暗处的苏婉都忍不住要给这位郡主竖大拇指了。
什么是不打自招,这就是了。
“国子监祭酒,蔡渊平?”
果然,皇帝本来就不是为着郡主来的,但华安郡主的话却不得不令他顿住了步子,转身颇为冷厉地扫了一眼唯一那间紧关着屋门的雅间。
“是,渊平哥哥从小和安儿一起长大,他这会就在屋子里。”
“范远,把门踹开!”
皇帝的语气带着明显的薄怒,郡主都这么说了,这蔡大人身为一个男子还躲在屋里,像什么话。
不过,没等范远过去,没办法的蔡公子只能自己开了门走了出来。
他低着头,跪下给皇帝请安:“臣蔡渊平见过陛下。”
“你敢私会郡主?”
萧沐卓可不是好糊弄的主,孤男寡女的约在这样的地方见面,还关着门。
“禀陛下,臣万万不敢,郡主前些日子身子抱恙,王爷说郡主想找些奇谈怪录,臣这才带着郡主前来选书。郡主说昨日梦到了先皇后,一时伤怀,哭花了脸,是以到雅间里来整理仪容。”
蔡祭酒不愧是国子监的首席教书先生,嘴皮子那叫一个利索。
几句话就道清了原委不说,居然还拉出了萧沐卓的生母——先皇后。
“哦,华安梦到朕的母后了?”
说实在的,萧沐卓少时有先皇后的庇护确实日子好过许多,之后的好多年也常常希望能在梦里再见一见生母,奈何就算登基为帝后,先皇后还是不曾入他梦中。
听出来皇帝话里的兴致和期待,华安不是个蠢笨的女子,她忙深深拜倒,带着哭腔道:“是,堂兄,皇伯母说受爱所困太早离世,放堂兄一人在尔虞我诈中求生,她对不住陛下,也无颜面见陛下。”
一旁的蔡渊平,眸色里闪过赞许。
原来是因为这才不曾入朕的梦中吗?
皇帝的思绪飘远,一时有些恍惚。
过道中陷入了一片寂静,直到那位药性已过悠悠转醒的顾公子发出了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啊!谁他么给爷吃的臭袜子?”
呃,范远把自己脱了袜子的那只脚往里缩了缩。
众人抬头,就见裸露着胸膛,衣袍不整的顾志州冲了出来。
“啊~~”
华安郡主可是娇滴滴的待嫁闺秀,几时见过这样的场面,她捂着眼睛放声尖叫起来,一头钻进了身旁同样跪着的蔡祭酒怀里。
躲在暗处的苏婉和周雅都想继续为华安郡主鼓掌叫好了。
瞧这精准的入怀角度,普通女子哪能做得到?
趁着傻眼的顾志州愣在原地,女壮士范晴最先反应过来,一脚就把有污眼球的顾公子踹回了屋里。
范晴颇为好心地给顾公子拉上了门,警告道:“陛下在此,岂容你放肆,赶紧恢复人样了滚出来。”
这一幕,又让范大统领痛心疾首了。
晴儿啊,你不能穿着男装就把自个当男人啊。
瞧瞧郡主,再瞧瞧你,哦不,郡主这样乱钻外男怀里也不太妥当,但是,晴儿你好歹尖叫一下,有点闺秀该有的正常反应啊。
可惜,范晴是听不到她亲哥的心声了。
她向陛下投去一脸求表扬的目光,接着又瞥了一眼还钻在蔡公子怀里的华安,忍不住嗤笑了一声:“郡主,碍眼的东西没了,你赶紧从蔡公子怀里出来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有一腿呢。”
话糙理不糙,但是华安素来也是吃不得亏的主,她昂着高贵的头颅辩驳道:“蔡巡抚和父王已达成共识,渊平哥哥不日就会迎娶本郡主,我们名正言顺!”
“蔡爱卿,是这样吗?”
“回陛下,郡主所言极是,家父本想等复朝后请陛下赐婚,不过今日倒是赶了巧,臣诚心求娶华安郡主,望陛下成全。”
“华安对渊平哥哥心意依旧,望堂兄成全。”
好家伙,突然就演变成了赐婚现场,苏婉直呼几声“好家伙”。
这倒是极妙的一招,顺带也为今日两人幽会一事做了最好的解决。
皇帝沉吟片刻,扔下一句:“朕知道了,范远,派人送郡主回府。”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