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板凳就要砸中王文谦的后脑勺儿,说时迟那时快,香菱把王文谦往身前一带,甩出鞭子,砸向椅子。
鞭子成功给椅子卸了些力气,但砸向二人的目标未变,香菱如陀螺般的转身,以自己的后背迎上凳子。
凳子落地,香菱的后背一阵疼痛,疼得香菱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王文谦弯腰扶住香菱,惊叫道:“香菱,你、你没事吧?”
凌月立即上前来,推开王文谦的手,改由自己扶着香菱。
香菱疼得呲牙咧嘴对王文谦道:“我没事儿,还能撑住,倒是你们这些书呆子快走啊!再不走可就真的只有挨打的份了!!”
王文谦突然眼睛一亮,对凌月道:“照顾好她!”
凌月笃定点头。
王文谦站起身来,面色凛然的对着房三道:“是你打我?”
房三不以为然道:“死穷酸,我就打你了,谁让你多管闲事!”
王文谦胸脯一挺,一步一步走向房三道:“你有本事再打我试试!”
王文谦抬手就要打房三的耳光,房三哪惧一个平民小书生,立即一个大耳光扇了下来。
王文谦不躲也不闪,仍旧横冲直撞要打房三,房三气得一个扫蹚腿把王文谦扫倒,雨点大的拳头就砸了下来。
任他怎样打,王文谦嘴里不倒槽,似激将法似的骂房三,越骂房三越怒,手下的劲头越大。
十几个司丞明知道自己势单力薄,但王文谦是上官,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上官挨打而不救吧?
于是十几个书生全都冲了上来,与混混们混战在一起,篓子里的土也洒了,水果也坐碎了,人也挂彩了。
香菱见了,忙对巧儿的沼儿道:“快救人,这样打下去,这帮书呆子非被打死不可!!”
巧儿和沼儿忙上前解救这些书呆子,只是对方人多势人,如割韭菜似的,割了一茬,又长出一茬。
实际上,王文谦并没有香菱想的迂腐和笨拙了,刘喜旺没想到求救兵,他却想到了,派了一个司农丞去搬救兵了,不一会儿,一大队京兆尹的捕快就到了。
官家到了,打架双方很快分开。
房三恶人先告状,拿起地上一张人像画,交给捕快道:“官爷,是他们先来店里闹事的,散发女人图样,上门招揽恩客,这种暗娼,该抓!这种庇护暗娼的,该打!!!”
香菱差点没被噎没气了,啥叫“散发女人图样,上门招揽恩客”,那图像画的是自己好不好?怎么就成了上门招恩客了?自己成了现代满大街散发的小贴纸‘包小姐’了?
香菱看着房三直磨牙,若不是自己受伤了,自己一定亲手结果这个满喷粪的家伙。
林至清气得脸通红,气恼道:“你胡说,我明明画的是......”
“至清!!”凌月连忙制止林至清胡说。
房三都那样说了,再扯出香菱的名字,房三又该说难听的话了,只怕对香菱的名声有损。
不幸之中的万幸是,画中的人太美,与面前这个因打架而邋里邋遢的香菱完全不像。
凌月此时才后知后觉,给香菱画像辟谣,自己干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没帮到香菱,还落得“妓子上门揽客”的下场。
捕快看向王文谦,王文谦抹了一把嘴角上了残血,指着房三,一字一顿道:“这个家伙,打我了。”
捕快:“......”
捕快们满脸问号,心道,我们都长着眼睛呢,看见他打你了,这不正问明原因,判断谁对谁错吗?
王文谦仍旧不紧不慢道:“本官是户部五品司农寺少卿王文谦。”
王文谦的手下立即会意了,一一报名道:“本官是户部六品司农寺丞骆玉彬。”
“本官是户部六品司农寺丞万楼。”
“本官是户部......”
......
十几个书生全都报了名,最高五品,最低六品。
房三立即傻眼了,刚才怎么没有一个报官名,现在怎么像串蚂蚱似的报出一串官名来?
天子脚下,官儿已经多到成串成串的出现了?还都穿着粗布麻衣、背着篓子和小铲子出门?
捕快们也傻眼了,不管事情起因,平民打官员,就是罪,这个房三,就算是做做样子也是护不成了。
若是打一个户部的小吏,自己想想办法还成;
打了这么多的户部官员,如果京兆尹不给说法,户部尚书就算是为了面子,为了护短给下属看,也会给京兆尹下马威。
户部是干啥的,是管钱的!这要得罪了,以后京兆尹的饷银都要受制肘了!!!
捕快刚认清了形势,刚要下令抓房三,没想到这还没完,王文谦眼睛瞟向地面,看着被压得粉碎的几颗水果,登时如丧考妣道:“糟了,这果子你们怎么弄碎了,这可是要呈给万岁爷的新果品......”
房三的脸色更差了,终于明白,这些书生是故意的,故意让他打他们,故意让他弄碎了那些长得苹果不苹果、梨不梨的水果,然后,一顶破坏供品的帽子就扣在自己身上了!
张捕快也吃不准轻重了,干脆大手一挥道:“带走!!!”
于是,房三莫名其妙的被一个文弱书生摆了一道,被带走好远时,还恶狠狠的盯着王文谦看呢。
香菱也不由得对王文谦刮目相看,当年多么单纯无害的一个少年书生,如今也能审时度势,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判断。
只是,主动挨打,勇气可嘉,就是太疼了!怕是自己做不到。
王文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