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第二天到达的云省,已经很快了,我却还是觉得极慢。秦坊是被抬出来的,于墨然寸步不离地跟在后头,民宿的老板捏着两只手一副无措的样子,用当地的话解释,“这些天我明明看着他很好的,还以为他是个正常人,没想到……”
我无心去责怪他,迅速跟上了担架,因为太急差点拌倒。代宁泽扶住了我。我抬头看他,眼泪在眶里滚,“如果秦坊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无法原谅自己。代宁泽,我的意思你明白吗?我把他当最亲最亲的弟弟看待。”
代宁泽的眉头拧起了对我的怜爱,大慨听出了我心里的矛盾,我既要关心秦坊又担心他的想法,所以到了这个时候还要语无伦次地解释。他握了握我的手,“别想那么多,他没事的,而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我的眼泪哗哗直流,这一次是感动。
上天给了我多大的恩惠,才让代宁泽始终停留在我身边?
“我们过去吧。”他扶住我,不让我倒下。在他的帮助下,我才登上车子。车上,秦坊紧闭着双眼,原本妖孽的容颜,此时只剩下苍白。我将手从代宁泽的掌心抽出,握在了秦坊的手上,“秦坊,你一定要挺住。”
“到底怎么回事?”我听代宁泽转脸去问于墨然话。
于墨然和他一般沉着,“我到达的时候他已经昏迷,但从房东的讲述看来,应该是昨晚之后昏迷的。现在具体情况还不清楚,不过,我已经给他用了药,很快就会清醒的。”
“现在是去医院吗?能快点吗?”我对秦坊担心得不得了,生怕他这一昏就加速了死亡的进度。我的心悬在了半空中,只剩下害怕。代宁泽看在眼里,用力扳住了我的肩,此时我才意识到自己在颤抖,而身体冰得有如下过雪。
“我没事。”低低的声音传来,是秦坊的。他真的醒过来了。
顿时,我的眼泪再次滚下,只顾着去看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别担心,我们马上送你去医院。”
“我不想去医生。”他摇头,“至少,不要是外乡的医院,一个人都不认识,所有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太可怕。”
“可你认识我啊,还有……于院长。”我本是去看代宁泽的,但知道他不喜欢看到他,最后改成了于院长。
他还是摇头,“不要,就算要让我住院,也回去住吧。”
“不行,你一定要……”
“也好,他清醒了问题就不大,回去的话医生了解他的情况,对于治疗方面有帮助。”我正要劝秦坊,于墨然开了口。
我只能点头,此时除了相信医生我不知道还能相信谁。
秦坊闭了闭眼睛,“抱歉,让你受惊吓了。原本感觉挺好的,真的,我一度还以为自己是正常人了呢,却没想到又突然间晕倒了,唉……”
他的叹息绞碎了我的心,我握紧他的手,“放心,你很快就能成为正常人的。”他只笑了笑,没有说什么,转头看到我身边的代宁泽也没有过多的反应。
一路匆匆,我们再次回了a市,在医生的帮助下,他被匆匆推进手术室。在进入手术室的那一刻我松手之际,他拉了我一把,唇瓣拂过我的耳膜,“如果我能活下去,你愿意永远跟我在一起吗?”
我一怔,僵在那里,但在看到手术室三个字时还是点了头。他笑着进了手术室,而我回头时,看到代宁泽苍白着一张脸。
他停留在那里,没有再往里送秦坊,脸上,有着深深的深深的受伤的痕迹。等到手术室门关闭,我终于能抽身关注他时,他已经不见了人影。
我找了好久才在偏僻之处找到他,他正在吸烟,烟雾弥漫,呛鼻得很。最近,他似乎经常性吸烟。我心疼地从背后抱住他,“我的那些话没有别的意思,真的。我只是单纯地希望秦坊能多活一些时候,他其实是个好人。”
“我明白。”他反身过来,将我环住,“我什么都明白,只是,就算明白,我还是会吃醋。不要太在意,我能调节的。”
我把头压在他的胸口,抹去了因为听到他的话而流下的眼泪,“一切都会好的,相信我代宁泽。”
“嗯。”他轻应,给足了信任,而后低头,吻住了我的唇瓣。无尽的思念,最终化成了滚烫的吻,我努力踮脚回应着他,恨不能把自己糅进他的身体里去,化为一体。我们两个都有些激动,终究好久不曾亲近了,直到最后一刻才险险分开。
我们的呼吸都已乱掉,我的衣领被他扯得凌乱不堪。如果不是护士的出现打扰到我们,这吻可能还会继续下去。
护士红了一张脸,“那个……于院长找你们。”
我低头不敢看人,由着代宁泽牵回去,于墨然就站在手术室门口。看到他亲自出来,我的心脏咚一声重跳,差点将自己跌死。
“是不是秦坊他……”我紧张地问,生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于墨然压了压手,示意我不要紧张,“他的情况还算不错,至于有没有恶化要进一步检查才知道。”
“那么……没有进行手术吗?”我问。
他摇头,“我检查了一下,没有手术的必要。”
没有手术的必要等于宣判了他的死刑。我的眼泪再次滚出,默默哭泣。代宁泽握住了我的手,“别怕,会没事的。”
“病人的状态还好,他想见代先生。”于墨然转达了这句话,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我一惊,以为他说错了,“应该是见我吧。”他是那么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