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城,秦府。
城隍小心翼翼地走在府邸屋宅之间,每逢一间屋舍他便悄声进入。
这是一间下人的通铺屋舍,这里睡着七八名秦府下人还有他们的孩子。
城隍走近跟前,将一张张符篆小心地贴在每个人的额头。
女鬼实在狡猾,仗着秦府地大人杂,在此处不断附身不同的凡人,四处出击已经是重伤了好几名鬼差。
所以城隍决定进行这种扫地式排查,逐个给秦府所有凡人贴上符篆,压缩女鬼的活动空间。
不过一会儿,城隍便已经给这屋里所有人贴上符篆了,再次检查一番之后,这才继续小心地往下一座屋舍行去。
但城隍不知道的是,在他走后,屋舍内一个梳着朝天辫的女童却是发出了一声诡异的轻笑,只见她额头上的符篆缓缓脱落。
女童睁开双眼,双眼全是眼白,嘴角扯起一个大大的笑容,粉嫩的脸蛋也变成死人般的惨白。
小女孩咧着笑容利索地爬起身来,随后光着脚丫一蹦一跳地出了屋子,竟然不发出一点声响,形似一个幽灵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城隍与一行鬼差终于在一座秀楼前汇聚在了一起。
他们已经在这秦府忙碌了两天两夜,甚至连城隍都被折腾地有些疲惫了。
城隍看着眼前的秀楼,转而对金枷银锁以及黑白无常四个手下点了点头。
这两天折腾下来,城隍手下的可战之兵也只剩下这四名精锐了。
“恩~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秀楼之中传来一阵妩媚凄婉的女子笑声,这是秦家小姐生前住的地方,也是她上吊的地方。
秦家小姐上吊之后,秦家害怕家丑外扬,居然就在这秀楼外将秦小姐的尸首火化,随后将灰烬埋作花肥。
豪门无情,不外如是。
这里是秦府上下怨气最深的地方,也算是秦家小姐的主场,所以城隍一直等到最后才来此处。
暗自调整一番之后,城隍当即拿出自己的香火神印,随后招呼着四名手下分别从四个方向一道进入秀楼,而他自己更是最后压阵进入。
进入秀楼之后,城隍举目看着四周堆积的尘土,月亮的光线透过破落的窗户照进秀楼。
虽不亮堂,但却也能让城隍等人视物。
秀楼陈设简单,值钱的东西早已被府中搬走清空,只留下一些不值钱的破板凳随意地倒在地上。
就在此时,残破的门窗外突然一阵黑影晃动。
城隍见此当即回头看向门窗,只见门窗外的房檐上,两只小短腿挂在房檐上一左一右慢慢摇晃,时不时地还传来孩提的笑声。
城隍见此情形,毫不犹豫地翻出香火神印对着门窗盖去:
“诸邪退散!”
一声怒喝之下,香火神印发出了金灿灿的光芒直接照向门窗。
残破的门窗哪经得起如此威能,只一下功夫便被震成了碎片,飞得七零八落。
香火神印持续发出光芒,直接将吊在屋檐上的小女孩笼罩。
被光芒照射的小女孩发出一声惨叫,一阵白烟从身上冒起,吊着她的白布也应声而断。
摔在地上的小女孩登时就昏迷过去了。
城隍见此情形赶忙快步跑去查看,他身为一方城隍,治下子民皆如子女。
“你可来了?!”
突然小女孩一睁眼,雪白的眼睛泛出骇人的凶芒,稚嫩的双手死死地箍住城隍的脖颈。
如海浪般的怨力彻底将城隍吞噬,城隍身上的大红袍开始缓缓褪色。
“恶鬼安敢?!”
就在城隍危急之时,一声暴喝突然在院中响起。
幽冷的绿光在院中弥漫,从地府而来的大道铺就了一条亡者的道路。
崔判官手中擎起金笔毫不犹豫地对着女童一挥,这一次女童不再是痛叫一声那么简单了。
只见女童登时倒飞了出去,一个深闺女子的魂体从女童体内飞出,正是那枉死的秦家小姐!
秦家小姐被崔判官击伤之后,面露凶光,看向身后已经奄奄一息的女童当即脸上一狠往身后扑去。
秦家小姐这是要鱼死网破!
崔判官见状如何能容忍怨魂在自己面前残害凡人性命,当即挥起金笔打算彻底将秦家小姐了结。
谢必安跟在后方见此情形心知这一道金笔挥下,秦家小姐怕是永世不得超生了!
如此情况已经由不得谢必安犹豫了,当即对着秦家小姐喊道:
“秦女且慢!韩生托我问你:石桥之约,你为何不赴?!”
谢必安话音一落,停下了,场中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一头扎向女童的秦家小姐闻声一顿,任由自己狠狠地衰落尘土,哪怕她是个怨魂。
秦家小姐怨气缠身,本来早已失去了理智,唯一的执念就是离开此地前往石桥。
但是她要远离埋骨之地就需要凡人精气,这也是所有怨魂害人的原因和动机,能成为怨魂的都是生前有执念之人。
待他们多年后苏醒,他们也只记得一件事:完成执念!
秦家小姐茫然地望着谢必安,怨力和记忆对她施加了双重影响,她陷入了茫然。
谢必安见此情形,叹了一口气,伸出右手,心随念动,在他的掌心之上突然凭空出现了一簇火苗。
万家灯火内还有韩生的残存怨力!
熟悉的灵魂波动令秦家小姐彻底崩溃,如杜鹃泣血一般,厉声尖叫:
“不!”
恢复过来的城隍见此情形,当即丢出香火神印直接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