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声,皇帝只觉得面门一黑,一件软塌塌的布料朝他迎面飞来。
敏捷的在半空截住,抓下来一看,他手上拿的竟是一条水红色的肚兜,上面用五彩丝线绣着“鱼戏莲叶”的花纹。
皇帝的整张脸瞬间黑了锅底灰。
紧接着,又有数条巾帕朝他砸来。
谢斓的惊叫声回荡在洞内,激起回音阵阵。守在洞口的护卫们听了声音就要往里闯,芳晴更是直接冲了进来。
就见自家姑娘正抱成一团,缩在水里,岸边还呆站着一个男人。她刚要厉声呵斥,结果定睛一看,也傻了眼。
这不是皇帝吗?
芳晴从小就在谢斓身边伺候,出入皇宫也一直由她伴着,因此对皇帝并不陌生。
可皇帝怎么在这里?难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
她看了看这架势,知道今日这事怕是要烂在肚子里才好。她犹豫着要不要退出去,只听谢斓咬牙道:“芳晴,你先出去吧。”
“可是……”
“先出去,不要声张。”
见谢斓吩咐,芳晴犹豫了一下,还是退了出去。万一皇帝一个不顺心,打算灭口,她还真舍不得丢了这条小命。
待芳晴出去后,外面瞬间安静了下来。
“转过身去!”
谢斓只觉得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刚才她转身的时候岂不是被他看光了!可不论再气愤她也得忍住,谁让他是皇帝呢?
皇帝一脸黑线的背过身去,他本是一时心血来潮,跑来猎场打猎。刚好看见一只浑身雪白的鹿朝这边跑了,顿时起了兴致,在后面一路追赶。
跟着跟着就跟丢了。
他看过此处地形图,知道此处从山洞穿过就是一处温泉,刚好可以洗洗沾了猎物血迹的弓箭,顺便泡个澡。
此刻,他很庆幸没把亲卫们带进来,而是留在了山洞那一头。
随着一阵“哗哗”的水声,他能听到她慌乱的呼吸,手忙脚乱的系着衣带。
“不许转身!”
见她再三警告,皇帝心里憋屈,冷哼了一声,道:“谁爱看!”
他忽然觉得鼻端一热,忙用袖子擦了擦,低头一看,只觉得面颊发烫。幸好他穿着一身玄色骑装,沾了鼻血也看不见痕迹。
过了半晌,发觉身后都没动静,皇帝试探着转身望去,发现谢斓正面色苍白的站在那里,衣裳胡乱的裹在身上,长发披散,垂至腰臀,还在湿答答的滴着水。
皇帝不敢细看,咳嗽了一声,沉声说道:“这山洞是通着的,朕来猎鹿,不想追到此处,遇到了你……”
“我很冷。”
谢斓不待他说完,已经清清冷冷的抛出了三个字。
皇帝一怔,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皇帝干咳了两声,细看发现她双手抱臂,身体正在微微发抖。山洞里十分阴凉,她又浑身湿透未擦干就穿了衣服,不冷才怪!
他环顾四周,发现并没有发现多余的衣裳。因为天气炎热,他出来打猎也没穿披风。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一步,待要朝她伸出手臂的时候,就见眼前的女子诧异的抬头望了他一眼,说道:“洞里很冷,我能出去了吗?”
皇帝:“……”
谢斓见皇帝也不答话,只是一味用眼神瞪着她,似乎是在谴责她。
莫名其妙,有没有搞错,究竟是谁被谁占了便宜!凭什么要这样看着她?
她冷得连打了数个喷嚏,也等不及他发话,提步就往外走。
外面炎天暑日,和洞中是两重天地。
刘菡听报说皇帝来了,吃了一惊,匆忙丢下手上的事出去迎接。
只见皇帝黑着张脸,和谢斓一前一后的下了马。后面还跟着一众护卫。其中一人穿着一身浅蓝袍子,头戴宽檐纱帽,骑在一匹毛色纯白的高头大马上。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扇着折扇,广袖下露出一双手,竟比女人的还要白皙细腻。
“陛下万安。”刘菡率众跪拜行礼。
“免礼。”
皇帝甩开大步,头也不回的向庄内走去。
刘菡纳闷谢斓是怎么遇到皇帝的,怎么俩人是一块回来的?就见那名身穿浅蓝袍子,一身清爽干净的男子摘下头上纱帽,露出如玉俊容,朗声笑道:“劳烦文安郡主大驾出迎,楚某深表感激。”
他随驾射猎,见皇帝鹿没抓到一只,却弄了个女人回来,笑得十分微妙。尤其是在听说此女就是谢斓的时候,他很奇怪自己并未觉得诧异。
他是什么时候生出了这样的印象呢?
刘菡打量了楚亭林两眼,不阴不阳的笑了笑,说道:“吴王继妃的女儿可是香饽饽,听说不日就要册封郡主了,楚大人着辈子都不用担心吃不上饭了。”
谢斓看了楚亭林一眼,心说这就是和周琅齐名的那位楚大人吧。果然春花秋月,各有千秋。想母亲那边还对楚家没完全死心呢。现在看来,楚家迟迟不给回音其实是另有原因吧!
莫非和吴王府有关?
楚亭林似乎并未听出刘菡在话中嘲讽他吃软饭,他展开折扇,微微一笑,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在阳光下闪亮得炫目:“吴王妃虽有此美意,无奈楚某尚无心娶妻。什么时候能遇到像文安郡主这样的女子,某也许会考虑一下。哦,对了,女方年纪可不能太大,否则容易耽误子嗣,那可就罪过大了。”
谢斓一凛,他竟敢明讽刘菡的年纪,还真是不怕死的勇士!
刘菡冷冷一笑,转身对谢斓道:“我那继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