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了咬牙,唐夜霜晃了晃脑袋,尽量让自己不要以太过悲观的心态去看待这次的失踪,一边在心中自我安慰着,十一那样懂事的孩子,就算是遇到了危险,应该也能够尽量地多留下一些信息和踪迹,好让人追寻才对。
这般想着,唐夜霜的心中也重新燃起了信心来,继续开始顺遂着自己心中确定的方向找出,突然,身边一处榕树上头的痕迹在经过的瞬间便已然吸引住了她的视线。
微微愣了一愣,唐夜霜马上刹住了自己的脚步,一边朝着那个方向看去,但见那榕树的树干如今好似是被什么刮了一下,显露出了白色的痕迹。看着模样,应当是新产生的,虽然像是鸟类的指爪所留下的痕迹,但是这样的尺寸,看着却不像是普通的猛禽。
唐夜霜用手稍微比划了一下那深刻的指痕,不觉已然拧起了眉头来,心中陡然想起了一个可能。
自己在如今所见过的所有猛禽里头,只有青鹭才拥有这样尖锐而巨大的指爪。如今若是她没有猜错,大概是十一遇到青鹭了。
“该死的!又是这个天杀的畜生!”在心中冒出这个想法的时候,唐夜霜忍不住已经在口中狠狠骂了一声,很是恼怒。
若要是一般的杀手追踪也就罢了,她还并没有感觉到有多么的威胁,然而跟前所面临的情况恰恰却是青鹭。
要知道,那可不是一般的鸟,若要真正地追究起来,说其是妖物还差不多。虽然如今听得柳涟安的话语,说是此等凶物如今已经被人类所驯服了,自然多多少少地泯灭了几分悍意。但是,若是青鹭出现在这里并非是偶然,而恰恰是它背后的主人所指使的,那不是便更为凶险了么?要知道,就连自己也拿这个东西没有多大的办法,更别提十一了。
想到此前的猜测,那青鹭背后的主人若果真是楚月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唐夜霜不免也感觉到头疼了起来。
那个家伙,究竟还要给自己添乱多少次?为什么自己如今就算是已经离开京城了,那个固执又讨人厌的家伙还是不肯放过自己,难不成就是因为他的姬妾死了?
想到这里,唐夜霜只觉得脊背发寒去,忍不住的便已经打了个寒噤,一边却也难免想到:这个理由,换做旁人或许会觉得荒唐,但是若是放在那个为人处世全然不按牌理出牌的楚月身上看,却是尤为的有说服力。
唐夜霜抬起手来,揉了揉有些酸胀的太阳穴,一边已经继续往附近搜寻去。
如今且不管青鹭背后的主人究竟怀揣着什么样的目的,现下还是先找到十一才好。只希望,自己的动作能够快点,判断能够再准确点,千万,千万不要让十一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出事。
或许是唐夜霜心底的声音得到了上天的回应,行进到某一处时,她耳畔边终于捕捉到了一阵非同寻常的动静,在如今安静的小树林里头显得尤为清晰。
如今有声音便是最为好的情况。唐夜霜没有再含糊,只是马上地朝着那声音的来源奔赴过去,还未曾见到十一的踪迹,便已然先行听到了一声带着几分凶戾的鸣叫。
青鹭!
唐夜霜虽然与青鹭的交手机会并算不上多,但是对此等凶物却已然很是敏感了,听到这等声音,马上已经加强了自己的戒备,抬眼望去,但见一只毛羽铁青的鸟正盘旋着一棵粗壮的榕树,头高高地仰了起来,好似是在睨着跟前的人类。
如此看去,那铁锈红的指爪如今抓着的榕树树皮已经被撕裂开了大半,四处可见白色的伤痕,看过去颇有些触目惊心的味道。
而顺着那青鹭所望着的方向看过去,唐夜霜终于看到了十一。
如今十一已然抽出了背在身上的那把沉重的铁剑,以剑尖直指着跟前正对自己虎视眈眈的青鹭。但见少年如今紧紧地抿着唇,面上的神情不再如方才面对唐夜霜时出现的害羞和懵懂,取而代之的一片不符合年龄的坚毅和从容,即使是在面对这样凶猛残暴的妖兽时,他的身形却还是不动如山,连带着持剑的手也是稳稳当当的,并没有半分的怯场。
而如今见着他,身上的衣服已经破损了几分,想必是方才奔跑的时候多多少少地被周遭的灌木给刮了几下,但是总体而言却没有看到血迹,显然当前的情况还算良好。
见着十一如今身上并没有受重伤,唐夜霜这才稍稍地放下心来,长吁了一口气,一边张嘴就想要喊,然而却在顷刻间见着十一的身形陡然动了,执着长剑径直朝着跟前附着在榕树上的那头青鹭扑冲而去。
那一瞬间,唐夜霜只觉得自己的心差些要蹦出喉咙眼来,然而随即脑内的理智却还是克制住了自己喉咙中险些要溢出的一声尖叫,生怕自己这时候突然做出反应会让如今正沉浸在战斗状态中的十一会分心,这样反而便是自己的罪过了。
虽然这是一场并不势均力敌的打斗,但是唐夜霜到底还是稳住了自己就要上前帮忙的脚步,只勉强稳住自己的心态,一边抚着心口,紧张地看着跟前的那个人影跟青鹭搏斗着。
十一手中的铁剑不过是最为寻常的兵器,并不如那些个名将手中的神兵利器一般自带煞气,但是如今落入十一的手中时,却好似也沾染了几分英勇一般,在空中挥舞出了一道明亮的流光,在顷刻间便已经朝着青鹭附着在榕树上的锈红指爪斩去,丝毫未曾有拖泥带水的意味。
那青鹭大抵也未曾料到跟前的这个拥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