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的苏罗那已经等得有些不太耐烦,当即一拍案面而起,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上前去拽住了属下的衣襟提将起来,赤金的眼眸中近乎透出猩红的色泽来,“说!”
那男人的双脚霎时已经悬空,此时被勒得满面通红,近乎喘不过气来,然而还是迫于苏罗那的气势,只断断续续地从喉管了发出一个破碎的音调,“只……只有我……回、回来了……”
苏罗那听闻这句话,更是面色一变,重重地将他掼到了地面上,“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到眼前的情况急转直下,一边的云墨辰也停止了用茶,冷凝的目光朝着苏罗那的方向扫去,语调有些不冷不热,“苏罗那将军,正好,本王也需要您给一个合理的解释。”
苏罗那的面容越发沉怒,却又不能对云墨辰发怒,便只能将怒气尽数发泄在自己的属下身上,只狠狠地又踢踹了他一脚,“没用的废物!”
那一下的力道极重,连常人都难以承受,更何况是此时此刻已经处于虚弱状态的男人,霎时疼得一张脸的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在青石地面上翻滚着。
云墨辰冷漠地看着眼前这一切,全然无甚同情的意味。
好不容易,那个屡受重创的倒霉下属才终于喘回了一口气来,只连滚带爬地重新扑倒苏罗那的面前跪下,声调微颤地禀告道,“报告将军,我们当日已经在一处山坡了寻到那陵王和陵王妃的窝居点,正欲团团扑杀,未料中途遭到了那个女人的算计,所以……所以……”
讲到这里,连他自己也有些不忍心再讲下去,但是看着面前的苏罗那,还是打了个寒噤,最终还是不敢隐瞒,“除了我以外的所有弟兄,都……都没了。”
虽然心中在他孤身一人闯进来的时候就感觉事态有些不对,但是从他口中真切地听到这句话时,苏罗那还是目呲欲裂,当即甩了下属重重的一耳光,“你们那么多人,居然还对付不过一个拖着伤的女人?还让他们给逃了?真是天大的笑话,本将军是养了一群废物么!”
那下属自知无法反驳,只能低下了头去,语调颤颤巍巍的,“属下办事不力,求将军责罚!”
“又是那个唐夜霜!”云墨辰在一边听完了全程,自然是明白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捧着茶盏的手一用力,已经生生地将茶碗捏碎,掼在了地上。
琥珀色的茶水溅了他满身,云墨辰却如同丝毫没有察觉一般,只是死死地瞪着碎落在地上的瓷片,仿佛在盯着唐夜霜那张讨人厌的倔强嘴脸一般,恨不得也将她如同这个茶碗一般狠狠地捏碎。
他闭了闭眼睛,似乎是想要平息一下愤怒的内心,然而出口的语气却还是难免带了几分冲意,“苏罗那将军!你刚才是跟本王怎么保证的!我就说那个女人不好对付不好对付,这次轻敌了,放走了陵王,会惹来多大的麻烦知道吗?”
此前才刚跟云墨辰保证过这次绝对不会出问题,未曾想这样短的时间内就被狠狠地扇了一个耳光,苏罗那的面色沉得几乎要拧出水来,“殿下,这事实属意外,您也知道那个女人狡猾……”
顿了顿,苏罗那也觉理亏,只就此刹住了话风,转而撇过头来,望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下属,语气更加阴沉起来,“既然你的战友们都已经死了,你还回来干什么!”
“属下……属下……”那下属跟从苏罗那多年,自然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却还是抱着一线希望,马上咚咚咚地磕了几个响头,“属下愿意将功补过,将军饶我一命,饶我一命!”
“将功补过?你可知道这个过错就算赔上你全家也还不完!”苏罗那怒气冲冲地骂道,眼眸中也满是懊恼愤恨之意。
那个女人,当日原本明明就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以内,怎么就让她就这样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逃掉了呢?果然,留下来就是后患无穷!
那下属听到这里,心中已经知道自己难逃一劫,只不住地叩着地面,“将军饶命!将军饶命!”
并非是惧怕生死,而是刚从那样恐怖的鬼门关里逃过一劫,自然对生命有了更深一步的渴望,如今便也再顾不上什么尊严,只拼了命地求饶。
“将军,”云墨辰此刻的面色也并不好看,好似笼上了一层乌云,“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手,本王真的需要好好考虑,是否还要跟你继续合作下去了。”
极为简单的一句话,却让苏罗那心中窝起的火霎时燃了起来,只朝着云墨辰稍稍一抱拳,“殿下无须怀疑,此次只是时运不济。而这个没有用的废物……我自然会以太子满意的方式处理。”
几乎是话音刚落的时间,苏罗那已经放了一声尖锐的暗哨。
霎时,那刚才还安安静静敛着铁色的双翅,似乎是在案桌上闭目养神的海东青霎时腾跃起来,在空中扑扇开了锋利的翅膀,紧接着如利箭一般直直地往那个还在磕头求饶的人心口扑冲而去。
“哧——”
眼见得那指爪上的一抹艳丽的朱红从眼前掠过,接下来只听到一声皮肉被那尖锐指爪撕裂开的声音。
那个男人才刚发出了半声变了调的惨叫,那海东青便已经从深深破开的皮肉里狠狠地拽出了一颗还在跳动的血红心脏来,吊啄在空中飞翔了两圈,最终将嘴中的心脏送到了苏罗那的手上。
那个男人的尸身整整在空中僵直了数秒,直到苏罗那拿到心脏以后,那人才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