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垂头思量着,忽然耳畔捕捉到一阵不一般的风声,似有什么东西撕开空气直冲着她的后脑勺而来,力道和速度竟都超于刚才那位鸠罗公主所下黑手的百倍。
唐夜霜心中一跳,下意识地已经抽出剑来,一把挡开,然而在一声铿锵的金属撞击声后,她手中的那把剑竟然生生被那霸道的力道一瞬间削断了。
握着剑柄的虎口微微震麻,她却已经顾及不上这些,只是有些不可置信地朝着地面上望去,只见得一支灿金色的箭矢深深地埋在前方远处的雪地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不过是一支箭矢而已,力度居然能够直接削断她手中的剑,可想而知发箭之人内力有多么深厚。
唐夜霜扔下手中的半柄残剑,循着箭矢发射来的方向回首望去,正见苏罗那手中拿着一把通身金黄的弓弩,此刻正对准着她的眉心。
她并未闪躲,只是冷静地看着他,忽然间冷然一笑,“你们银琅国的人,一个两个的,都是喜欢玩这种背后偷袭的招数吗?”
知晓她这是在讽刺刚刚鸠罗公主的事情,苏罗那面上的神色变了一变,忽然间又笑了出来,“本将军只是好心提醒你一句,时间快要到了。”
什么时间?她皱了皱眉,目光触及到他唇边那隐秘的微笑时第一反应只觉得不好,正要进一步追问的时候,前方远处的天空中突然“砰”地一声,绽放了一支烟花。
那烟花在晴日的天空下也依旧绮丽非常,然而此时此刻唐夜霜却面色大变,毫无欣赏的兴致。
她怎么会不认识,这是皇上遇险的标记!
心下一下子明白了苏罗那刚才话语中的隐喻,唐夜霜狠狠地瞪了眼前那正在狂妄大笑的男人一眼,无暇去与他斗嘴,只赶紧策马朝着猎场深处奔去。
那里已经是一片混乱,白雪将身着白衣的埋伏者掩饰得恰到好处,极容易让人忽略其存在感。谁又能想象得到,正是在这片看似干净的茫茫雪原之中,即将发生一项屠杀。
唐夜霜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埋伏在那的,但也可以发现,如今皇家护卫显然已经落了下风。
云择天被云墨静护着往后撤退,很快便已经被皇家护卫包围住,护送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唐夜霜策马举目而望,很快就发现了那个正在跟一众白衣伏兵缠斗着的云墨寒。
虽然云墨寒看上去暂时还没有多大问题,但是这样悬殊的人数对抗,他也迟早会到力不从心的时刻。不知道救援的禁卫军赶来还要多久,只知道白衣人的数量还在不断地增多。
苏罗那此番行进,竟然暗中带了一批这样多的人马!
她眼神一冷,不再犹豫,立马控着马头一举冲向云墨寒的身边,一边摸出了袖中的银针,一挥而过,精准地射中了正欲偷袭云墨寒身后的几个白衣人。
似乎是发现了别样的动静,云墨寒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皱了皱眉,“你护送父皇快走!这里有我就够了!”
“少废话!”唐夜霜暴喝一声,很快就加入了阵营,自一位白衣人的手中夺过一把大刀,这才算重新有了武器,随着他一起开始斩杀起来。
有了唐夜霜加入阵营,地上横七竖八的白衣尸体更多了一些,没有过多久,已经成了一座小山。
“该死的!苏罗那到底是安排了多少人在这里!”唐夜霜狠狠地抹了一把脸上被溅到的血液,骂了一声。
云墨寒一边杀着,一边仍旧担忧地皱起眉头来,“霜儿,这里一切有我解决,你快回去。”
“这么多人,你怎么解决?”风声劲烈,她每一句话都像是喊出声来,竟还有心思开玩笑,“说好一起共进退,你不会打算一个人捞了这功劳吧!”
“哧——”他轻笑一声,有几分无奈之意,只是手下斩杀的速度越来越快了。
他们必须挺到禁卫军赶来的时候,才能把这些渣滓们统统消灭干净。
为了让他们尽可能的离云择天的位置远一些,战线越拉越长,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猎场的最深处,几乎已经人迹罕至。而此时此刻,苏罗那已经带着大批人马赶到,看着他们的方向,唇边勾起了残忍的一笑,举起手中的弓弩来,瞄准了那个正控着缰绳疾驰着的身影。
“咻——”
风声被乍然撕裂,她只感觉身下的马身一歪,似是马蹄被一支箭矢穿过了。她还未来得及在疾驰的速度中稳住身形,便要被因为疼痛而发怒的马往旁侧摔去。而一侧却正是万丈深渊。
她伸手,终于在最后一刻捞住了马上的缰绳,然而却还是被疼痛狂奔的马一路拖行着,摇摇欲坠,眼看一松手就要堕入深渊。
苏罗那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一边又举起了手中的弓弩。
这一次,目标是唐夜霜。
“霜儿!”云墨寒看着她的身子在马身边浮浮沉沉,眼看着就要掉落下去,连忙快马加鞭地追上那匹疯马,随即腾空而起,足尖一点马头,往下一捞,成功地抱住了唐夜霜,滚了几滚后,停在了一处山坡下。
几乎只是半秒钟的偏差,一支金色的箭矢穿过,直接钉在了刚刚唐夜霜所在的位置上。
没有了马匹的帮助,那群人想要追上来再轻而易举不过。
云墨寒心中清明,将怀中唐夜霜的双臂拢紧了些,随即沉了口气,利落地攀上从断崖垂下的一枝粗壮的青藤,足下轻点突出的岩石块,胳膊上不多但坚实的肌肉绷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发狠一般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