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芦苇塘,前方是一大片草地。天宇将长刀“龙吟”背到背上,将短刀“花海”绑到了右大腿处。天空中一大片云飞过,却在其间给阳光留了余地。穿过了厚厚的云层,阳光温柔地触摸着草地,将一片金色洒下。
一阵波浪在绿色的大地上荡开,冲进了天宇的心扉。
前方是哪儿?俺会得到啥?可是,又真的没有其他的选择了吧……
雄鹰的翅膀一旦展开,翱翔的心就会一发而不可收拾。
突然天宇感到自己头上的杀气骤增。天宇大惊,赶紧一个筋斗闪到了旁边。只听身边轰的一声巨响,草地立即被炸开了花。
啥东西这么大威力?火炮?
“嘶嘶”,草地滚热一片,土地里的水汽被蒸发出来,形成了浓雾,缭绕在天宇四周。天宇咳嗽着冲出了呛人的雾气。
“妈的谁呀?咋乱放炮!”天宇破口骂道。
这时一个红色壮眉、跟天宇年纪差不多的光头年轻人从远处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三叉枪。天宇看他:
暗红连锁一字眉,火烧天际杀气荡;光头如镜放光辉,豹头环眼壮比牛;狮鼻大口莽夫面,喊如乌鸦叫声喧——一副叫喧的冒失鬼样。
他看着那片烧焦的土地,搔着亮亮的光头,自言自语道:“惨了,这一炮歪了,这回要被老大恨训了……”
天宇打量了一下这个冒失鬼,体型和个头都跟自己差不多。他心想这人应该也有一身好武艺,而且这里应该是人家的地盘,动粗恐怕不太好。于是他强压下怒火,礼貌问道:“敢问刚才那一炮是你放的?”
谁知那光头用枪尖一指天宇,狂妄地大吼道:“大胆狂徒,今天就用你的血来弥补我的过失了!”
没等天宇说话,那光头便抡枪冲了过来。天宇苦笑一声,没想到这人能冒失到这种地步……
天宇拔出背后的长刀“龙吟”,“锵”的一声挡住了光头抡过来的枪头。那光头随后舞了个枪花,枪把、枪头对着天宇的腿部两连击。天宇向后撤退,竖刀拦截。
随后二人互拆了几十招也没分出胜负,都累得气喘吁吁。
“没想到你还有两下子!”光头向后跳出攻击圈说道。
“马马虎虎。”天宇寻思他是不想打了,便笑道,“你的也不错。”
“哈哈,好戏还在后面!”那光头一个麒麟步,绷了下枪,“让你看看我的实力!”
天宇有点恼怒了,对他产生了极大地反感,“你个死光头,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是不得劲儿咋着?”
于是二人又打了起来。突然光头高高跳起,发出了一招又准又狠的重劈。天宇瞧在眼里,倒是不太在意,横刀打算格挡。只是当那枪头接触到天宇的“龙吟”那一刻,爆出了一声巨响。天宇只感觉眼前火光一片,便没了知觉……
静静的林子,静静的夜晚,月光溢满的水面睡着一样荡不起一丝波澜。本来应该安宁的土地,响起一阵沉重的喘息声。
郑蒙脚边躺着个男子,在黑暗里拼命地喘息着,喉咙已被割开了半截,血液泉涌。
“你没有错,俺也没有错。”郑蒙将手里满是血迹的“花海”插到腰间,蹲下来看着奄奄一息的瀛,“咱们就谁都不要恨了吧。”
瀛瞪着血红的眼睛怒视着郑蒙,用最后的气息发出了嘶嘶的声音:“是你们害死了白!”
郑蒙看着瀛慢慢地消失了气息,眼中闪烁着泪花——自己究竟啥时候这样容易落泪了……也许这一切真的应该全怪自己,当初咋连个女人都保护不好啊!
回想那一夜他与青寿、白分开行动后救出了沈伊,过了几天却在约定地点只见到了浑身是伤的青寿。原来他被日本人发现了行踪,结果就在深夜里被偷袭了。白被抓了去,青寿拼死保了个命逃了出来。但是到现在青寿还都想不通为什么那时日本人能那么准确地知道他们的情报。
郑蒙上了大火,半辈子的硬朗竟然突然一下病倒了。青寿和沈伊带着病怏怏的郑蒙又回到了林海中躲了起来。所住的地方就是后来天宇的家。两天之后等郑蒙恢复了体力,就马上跟青寿一起赶往了雪狼部落。他们趁夜色溜进了瀛的住宅里,将事情的原委都跟瀛讲清楚了。瀛听了这消息后大发雷霆,赌誓道:如果白有个三长两短,他们两个人的仇恨就永生都不会有终结!
郑蒙没再说什么。他明白,就算瀛不记仇,自己也不决会原谅自己了。当晚三个人又带上了几个瀛的亲信就偷偷地出发了。到了第二天的拂晓时分,一行人在青寿的带领下终于赶到了最近的日军集中营。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其结果却还是令人难以接受。
就这样,马上就要得到自由的鸟儿,却殒灭在绝望无底的山崖……
那天只有瀛、郑蒙和青寿满身是伤地活着回来了。瀛背着白那被折磨的完全走了形的尸身,一直沉默着,白纸一样的脸上,凝结的满是沧桑。两伙人在一块空地的湖边分了手,临走前瀛对郑蒙说,他会让郑蒙付出代价的……
郑蒙和青寿回到沈伊身边。几天之后,沈伊竟发现郑蒙在试图着寻死。沈伊跪倒在郑蒙身边,哭诉着自己的父亲因为保护白和郑蒙的行踪而被军阀折磨死的过程。她说父亲那次竟出奇的勇敢,自己和妈妈半辈子都没见过沈鑫硬汉的一面,从前总是想尽办法讨人喜欢的父亲,那天竟咬掉了来访军官的一只耳朵——随后他就被拉出去枪毙了。郑蒙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