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如杜荷所猜测的一般,就在他在弘文馆备受煎熬的同时,传旨的太监已经到了莱国公府。
一番仪式之后,曾经被杜荷用银针吓到半死的小太监笑眯眯的将圣旨卷起,交到了木若呆鸡的杜构手上。
想到临行前皇帝陛下的交待,小太监和颜悦色说道:“杜公有个好弟弟啊,若不是昨日令弟在陛下面前苦求,陛下是无论如何都不会降下这道旨意的。”
杜构凝滞的目光略微有了一丝神彩:“你是说……杜荷?”
“对啊,就是杜荷公子。”奉旨坑人的小太监心里说不出的畅快,想到昨天被杜荷吓的差点尿了裤子,又补充道:“贤兄弟兄友弟恭,真是让人羡慕,若不是昨日杜荷公子对陛下百般恳求,言辞恳切,陛下是绝对不会搬下这道旨意的。”
“是,是嘛,呵呵。”杜构此时心情说不出的复杂,强打精神敷衍道:“那个……公公过奖了。”
小太监把话带到,又私下里给杜荷加了些料,心情好的不得了,打赏的钱都没要,乐呵呵的带着人走了。
杜家众人则是一脸的懵·逼,尤其是杜构,更是跟霜打过的茄子一样。
被管家杜崇搀扶着回到书房,第一件事就是叮嘱他:“崇叔,一会儿二郎回来,让他直接来见我,大门给我关严些,务必保证连只蚂蚁都跑不出去。”
“是,大公子。”杜崇点头应是,小心的退出了杜构的书房。
身后,房间里传来杜构愤怒的咆哮:“那个混蛋到底想要干什么!利州,狗屁的利州,被他这么一搞,我之前的运作全都白瞎了!那都是钱啊!”
是的,都是钱啊。
半年时间,杜构花了不少钱,其中有一部分花到安葬老头子上了,还有一部用来运作自己的官职上了。
……
正午时分,弘文馆大门口。
杜荷在守门禁军诡异的目光中,抄着手蹲在墙根下发呆。
家肯定是不敢回了,不用想都知道,一上午的工夫,某无良的皇帝必然已经想尽办法将圣旨塞到杜构手里了,现在回家就算不被打断腿,至少也要休养好几天。
难道真像孔颖达那个老家伙说的,出去躲几天?
可问题是真躲起来,老子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怂不怂的无所谓,可杜构要是真去了利州,没有自己的指点,估计连皮带骨都会被人给吞喽,末了自己什么都得不到不说,还要背上一个骨肉相残的臭名声。
狠啊,真是太狠了!
不就是区区两千贯钱么,我又不白拿,不是还留下了四个铁片么。
堂堂皇帝陛下,富有四海,这么小气真的好么?!
既然这样,那就不要怪我出大招。
利州而已,算什么呀。
凭我杜荷的本事,有能耐你就把杜构安排到火星上去,看我也能让他靠拉粑粑种土豆,然后再捡一艘飞船飞回来。
真是……。
有了决定,杜荷心情大好,起身发现小书僮杜安正跟守着弘文馆大门的禁军大眼瞪小眼。
伸手在杜安的头上拍了一下:“走了,跟个看大门的瞪什么眼珠子,瞅你那点出息。”
禁军:……
你才是看大门的,你全家都是看大门的。
……
皇宫大内,两仪殿御书房。
长孙皇后相伴于李世民身旁,面带忧色,看着正在挥毫泼墨的李二,不无担心地说道:“二郎,杜荷的事情……是否有些过了,如此对待功臣之后,若是传出去怕是有碍你的名声。”
李世民停下笔,满不在乎道:“怕什么,就算杜家小子满世界去解释,你觉得有谁会相信他?”
长孙皇后摇摇头:“话虽如此,可是二郎就不担心杜荷万一无力破局?到了那个时候,难道你真的要把杜构派去利州?”
“真要的就是这个结果。”李世民放下手里的笔,接过身边老太监递上来的帕子,一边擦手一边问道:“鸿祯,朕问你,你觉得杜荷会如何破局?”
“这个……”老太监迟疑片刻:“老臣不知杜奉御会如何破局,但如果是老臣面对这样的局面,会第一时间来找陛下认错。”
“哈哈哈哈……”李世民得意的哈哈大笑,转而对长孙皇后说道:“观音婢,你听到了吧,朕并非没给他机会,只要他老老实实来朕这里道个歉,杜构的事情未必没有商量。”
长孙皇后苦笑:“二郎何必如此呢。”
“因为朕需要的是人才,而不是桀骜不驯,哗众取宠的赵括。”李世民起身来到窗边,看着外面说道:“杜荷的确有些才华,不管是诗词还是杂道都有所涉猎,但这些都是小道,平时用来游戏自是没什么问题,可用来治国却无任何一点用处。
所以,朕其实并没有为难他,而是在教他做人的道理,如果他是个聪明人,就应该明白到朕面前服个软并不丢人,若他如此做了,朕也会高看他一眼。”
“那如果他能从其它方面破开局面呢?二郎又如何说?”
“不可能!这就是必死之局,别说是杜构,就算是玄龄或者无忌去了利州,也只能勉强维持局面,想要出政绩难如登天。”
李世民回答的斩钉截铁,回身面对长孙皇后说道:“更不要说利州有武士彟坐镇,那个老家伙就是个阿谀奉承之徒,自己能力不行,偏又喜欢嫉妒贤能,你说,这样的情况下,以杜构的能力如何翻盘。”
长孙皇后也是较上真了,寸步不让:“妾身是说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