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耳朵,一阵轰鸣。
哔——
大脑,一片空白。
然后,所有盔甲所有面具所有束缚全部都被甩开,最真实也最脆弱的自己就这样毫无保留地展示出来,沐浴在诺基亚剧场的璀璨光晕之下,却丝毫没有害怕,只是肆意地绽放着燃烧着,用心感受这一切。
朱丽叶跟随全场观众加入放声高歌的行列,唱着唱着就笑了,唱着唱着又哭了,就好像精神失常的疯子一般,错综复杂的滋味在舌尖翻滚,记忆之中,她从来没有如此狼狈也没有如此放纵过。
但是……这种感觉,不赖,因为她再也不需要伪装,能够让真实的自己呼吸新鲜空气。
朱丽叶彻底放下矜持,只是坦然地、真诚地、大胆地、肆意地展露出自己的色彩,然后,笑容就在泪水之中完全绽放开来,甚至能够听到胸腔里汩汩涌动的欢快和激情,宛如一座小火山。
“但我要它,是的,我要它,无时无刻。”
啪!
乐队成员们齐齐停止演奏,制造出戛然而止的效果,甚至能够捕捉到克里夫摁住琴弦的琐碎声响,从极度轰鸣又重新回到极度安静的状态,心脏猛地收缩一下,陷入失重状态,整个人都停滞在半空,风声在耳边呼啸,仿佛能够用身体和皮肤感受到空气流动的痕迹。
如此刺激。又如此曼妙。
然后,罗南直接摘下话筒,左手握住话筒架,往前一个上步,明亮的眼睛扫视全场,视线所及之处点燃所有热情,没有人继续保留。
“你推着、推着,把我推向边缘,把我推向深渊。”
“我付出、付出,付出所有一切,你索取的一切。”
旋律,重新响起,奥利的鼓点先行一个四拍,紧接着马克西姆和克里夫也双双加入演奏,轰鸣声在全场爆发,推向一个不可思议的全新**,忽高忽低、忽动忽静的节奏控制让过山车效果展露无遗。
此时此刻,观众们再也没有继续合唱下去,而是高高举起双手,欢呼跳跃,放舞蹈。
仿佛,能够感受到鼓点在血液里流窜。
用身体、用灵魂去触碰旋律的轨迹。
“年轻热血,说你要我,说你要我,从你的生活消失,今夜我只是一具行尸走肉,但我要它,是的,我要它,无时无刻。”
歌声,触碰到高点,却在这里戛然而止,音乐和旋律全部消失,突兀地掐断,再一次地,短短两个八拍之内的第二次,就好像过山车达到一个全新定点然后就自由落体一般。
短暂的停顿之后,失重的快感就汹涌而至,瞬间让大脑陷入一片空白。
欢快跳跃肆意舞动的身体暂时停了下来,却依旧没有接触状态,充满期待地望向舞台,等待着下一次号召,那种蓄势待发的紧绷感让空气汩汩沸腾起来,氤氲蒸腾的血液在身体里横冲直撞,安静不下来。
嗡嗡嗡。
砰砰砰。
空气之中,琐碎的噪音在涌动,狂跳的心脏在撞击,大汗淋漓,气喘如牛,却让人如此享受。
然后,全场万众瞩目之中就可以看到罗南唇瓣贴住话筒,眼底光芒如同波光粼粼的湖面,盈盈闪烁着,用一种近乎气音的呢喃细语轻声说道,“晚上好,洛杉矶。”
轻盈,低沉。
沙哑,醇厚。
朱丽叶只觉得那炙热滚烫的气息轻轻拍打着耳朵,让人怀疑耳朵就要怀孕的程度,心痒难耐膝盖发软。
噗通噗通噗通。
全世界都安静下来,只有心脏跳动的声音在持续不断地撞击耳朵,口干舌燥之间就已经陷入失重的癫狂。尽管血液依旧在沸腾,尽管身体依旧在雀跃,但心绪却陷入一种语言难以表示的暧昧与朦胧之中。
唯一的想法就是,想要释放想要宣泄想要……炸裂。
难以置信!
无法想象!
即使自己置身于现场,即使自己经历整个过程,朱丽叶也依旧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眼前一切就如同海市蜃楼般,没有丝毫真实感,却又美轮美奂地让人无法自拔地沉浸其中,甚至遗忘了自己。
这,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从姗姗来迟的登场到掌控全场的自如,一日国王仅仅只用了一首歌四分钟的时间,就颠倒扭转了整个现场的气氛,轻轻松松地在这里完成登基,再次成为诺基亚剧场的国王,带领全场观众进入另一个国度。
然后,所有杂念所有思绪所有困扰全部都消失不见,只是沉浸其中。
迟到?
这似乎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情,再也不是问题,甚至没有人能够记起,哪怕罗南没有道歉也没有解释原因,但那些琐事都已经不再重要,此时此刻唯一重要的就是这场派对,这场令所有人疯狂的派对。
至于那些与派对无关的事情,全部都已经抛到脑后。
这也恰恰是罗南的目的。
其实,开场表演曲目应该是“我的恶魔”,“年轻热血”依旧是安可曲,但今天情况特殊,因为奥利的意外而打乱了节奏,甚至还让凯茜陷入了不属于她的困境,观众们的情绪和期待也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如果再继续表演“我的恶魔”,恐怕演唱会无法得到预期中的效果。
然后,罗南就想出了一个主意,就好像当初为布鲁诺暖场演出所遇到的困难一样,罗南知道应该如何调动气氛也知道应该如何掌控局面,这就好像与生俱来的一种天赋,只要站在舞台上,那就是罗南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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