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一阵低沉的吼叫,起初我以为是铁门后面的那条狼狗,其实不是,是哈勃,它也来了,正与铁门后面的那条狗对视。我蹲下身摸了摸它的头,它绿色的眼睛看了看我,又马上看回那条狗,目露凶光,仿佛随时会冲过去。
杨巴朝铁门走去。那干尸士兵两只手拼命往铁门外伸,就是够不到杨巴。杨巴似乎以此为乐,时不时将身体前倾一下,挑衅它。那狗也来了,贴着铁门如雷般狂吠起来。哈勃呆不住了,它想朝那狗冲过去,被我一把抱住。
“哈勃,别去,别去。”我说。
它很听我的话,只是吠叫不止,绿色的眼睛里仿佛冒出火来。
“你们看看,就剩一只眼睛了还这么猖狂,当年打仗的时候两个镇子的人不敢动他们四个人,它大概还以为现在是抗日时期呢。”杨巴朝我们笑道。
我们看着他利用距离上的优势,举起了木棒,朝那干尸士兵的眼睛刺去。干尸应声倒地。它的长官在后面看着,一双红眼盯着杨巴,没有任何反应。
“嘿,你,有种过来。”他用木棒指着最后那干尸长官说。
干尸没有反应。
杨巴走过来,脸上挂着笑,不知为何,我觉得他的笑里带着阴影。
“现在我们有钥匙,要不我们进去,解决了那小日本干尸,也让哈勃活动活动,和那条死狼狗较量较量,我们也见识见识哈勃到底多厉害,怎么样?”他朝我们一个个看过来。
“不行,哈勃不能有危险——钥匙哪里来的?”我说。
“小朋友偷来的。”乔姬娜拍了拍林奇的肩膀说。
“我们不能进去,偷了他们的钥匙马上就会被他们发现,还是赶快离开比较安全。”
我看了一眼苏霍,他满脸的迷茫和恐惧。
“你放心吧,这地方已经被我们控制了,”杨巴拍着我的肩膀说,“这地方归我们了。”
“什么?”我大惊。
“我们进来的时候遇到一个傻子,他口齿不清地说可以带我们进来,”乔姬娜绕到我跟前,说,“我们一开始怕中圈套,但他手上也没有凤凰纹身,而且在三柳时也见过他——这个过会儿再跟你讲——所以就一路小心堤防着就跟他来了。来的时候大门锁着,他说他知道钥匙在哪里,我和林奇决定博一下,跟着他去偷钥匙。我们爬墙到了二楼,看到这串钥匙在一个房间的墙上挂着,周围也没人,但是门锁着,”她又拍了拍林奇的肩膀,林奇面无表情,一语不发,“小朋友没两下就撬开了锁,进去拿了钥匙。”
“其实应该我和林奇一起去的,我上次就是爬墙进来的。”杨巴说。
“别打岔,”乔姬娜瞪了杨巴一眼,“然后我们开了门,跟着那个傻子到了一个房间门口,用钥匙一打开,里面全是白光,很晃眼,傻子说:‘这里安全,这里安全。’我们就让他们先躲在这里,”她指了指其他人,“毕竟人少不容易引起注意,但是杨巴死活不愿意,”她又瞪了杨巴一眼,“非要跟我一起。我对那个傻子说:‘带我们去找施黛兰。’结果我们被发现了,当然,面对一群乌合之众,我们一点都不吃亏,抓住了他们的头儿,就是那个叫大李的,这人是个懦夫,都快吓死了,我们就这么挟持着他来到苏懿雯的房间,杨巴一脚踹开了门,你猜她正干嘛呢?这老女人照镜子呢,就跟她有多好看的。然后我就扔了那个叫大李的,把刀架在那个老女人脖子上,你别看这老女人平时多横,我刀架她脖子上的时候都快吓哭了,一个劲儿求我别杀她。她那些手下也真是乖,一看老大脖子上架着刀,一个个都不敢动,让干嘛就干嘛,被我们全都关在那个全是白光的房间里了。”
“又是阿托……”我愈发迷惑起来,“苏懿雯和大李也都关在那个房间里了?”
“没有,”杨巴道,“他们俩特别优待,都绑在苏懿雯的房间里了。”
“阿托人呢?我是说,那个傻子呢?”我问。
“不见了,后来我们抓住了苏懿雯,也没注意,不知道怎么就不见了,”乔姬娜说,“这个傻子到底是什么人?他能在迷雾里来去自如,我们在施黛兰家里也见过他。”
“什么?”我看着施黛兰。
“是他自己来的,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来。”施黛兰说。
“的确是他自己来的,他让我们去找苏霍,说会对我们有帮助的,他还说……”乔姬娜欲言又止。大家的表情都有些异样。
“说什么?”我问。
“他说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林奇忽然说道。
“这一切……”
“迷雾,三柳的灾难,都是因为你。他说的。”林奇说。
大家都看着我,只有苏霍茫然看着铁门后面的干尸。他被吓坏了。
“这是怎么回事?”乔姬娜看着我。
“他也对我这么说了,我不知道。”我说,虽然知道这话多苍白。
“我相信你。”和尚说。
他说得很真诚,我看着他,万分感激,但是说不出感谢。我知道别人还是在怀疑。
“好了,够了,”杨巴大声说道,“现在让我们先来解决这个该死的干尸和他的狗,再去收拾那个老女人和胆小鬼。”
“太危险了,就让他们在这里吧。”和尚说。
“我同意。”我说。
“难道你不想报你的一臂之仇?”杨巴道。
我感到脚下一阵风掠过,只见哈勃飞一般朝铁门冲去。那干尸狗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