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一身黑色燕尾服,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的‘人’没有阻止,同步转动着身体,目送奥比克拉着车绕开他,最终消失在夜色里,才自言自语般的说道:“真是可怜的家伙,至死都不敢反抗。”
但没人回答他的话,而他也毫不在意,在寂静无人的道路上大步向前走去,没有受到黑暗的一点影响。
而与他方向相反的奥比克,拉着车子以堪比小汽车的速度跑着,时不时的扭头看一眼身后,发现没人追上来才放下心来,放缓了脚步,将没有因快速奔跑而凌乱的面摊停在路边。
“那家伙到底是什么东西?”奥比克带着疑惑自言自语的说着,虽同为黑暗生物,但他能感受到,那个家伙身上充斥着愤怒、憎恨等,哪怕相隔那么远都觉得不舒服。
那家伙在之前已出现过好多次,每一次都用言语鼓动着他向人类发起报复行动,简直就是个疯子,唯恐天下不乱,奥比克不想和这样充满邪性的家伙碰面,每次都会立刻离开,那家伙也不追,但却会不定时的冒出来。
“不像是好人,”锅里的影子探出头来,奶声奶气的说着:“不过我觉得他说的有点道理,我们一直都住在这里,很多很多年了,凭什么要被驱逐?为什么要给他们让路?”
“影子,”奥比克声调一下子提高了不少,对着影子说道:“我们早已经不属于这片土地,只是赖在这里不肯离去,现在该离开了啊。”
“可是...”
“好了,不要再说了,”奥比克打断了影子的话,看着这一栋栋正在建或已建成的高楼大厦,摇了摇头,道:“即便把这些毁了又有什么意义呢,以前的村子已经消失了,离开的人们也不会回来了。”
影子的头低了下去,缩回了锅里:“可是...可是...我们一直住在这里啊。”
“是啊,一直都住在这里,”奥比克蹲在路沿,抱着双臂,瑟缩着身体,用低沉的声音说着:“看着一个个年轻人离开村子,自此再没有回来;看着茅草屋被拆掉,换成了砖石的楼房;看着莲藕池被填平,变成了宽敞的道路;看着低矮的瞭望塔被拆掉,换成了高高的铁塔。
我们只能这么看着,也什么都阻止不了,但现在我们可以做些什么,让大家都能知道我们,至少在离开前,还有人记得我们。”
“那我们就大闹一场吧。”
“好,大闹一场,也该闹一场了。”奥比克说着,眼神变得坚定起来,黑色的瞳孔闪过一缕暗红,随后拉起面摊,奔跑在道路上,去寻找下一个深夜游荡的人,让他们知道:奥比克回来了。
第二天,太阳才刚刚升起,人们才刚刚苏醒,彦野就已炸开了锅,很多人的手机遭到了信息轰炸,各种奇怪的小作文配上不知从哪找的图片,但却都在说同一件事:奥比克吃人了。
这年头撞人、咬狗不算稀奇,吃人才能成为上头条,不知道多少刚醒来的人,带着猎奇的心态打开了社交圈传播的小作文,看了一席话,胜读一席话,没发现什么实质内容,只知道奥比克吃人了,马上转发给下一个人,然后起床,打着哈欠去上班。
可在上班路上,却听到了更多关于奥比克吃人的消息:
有说警局找到了奥比克的老巢,看到了无数骸骨;有说监控拍下了奥比克吃人的过程,无比的血腥;更有信誓旦旦的说着,这些年失踪的人,其实全都是被奥比克拖走吃了...
好多人都说着自己不知道从哪听来的消息,却一个个信誓旦旦的,仿佛亲眼见到过一般。
真假假假的新闻漫天飞,让彦野的官方部门只得出来辟谣,告知民众,没有发现奥比克的巢穴,也没有奥比克吃人的视频,只是有几个人声称在夜晚遇到了奥比克,请大家不要惊慌,更不要相信谣言,一切以实际调查为准,会全力保证大家的安全。
只是这样官方意味十分浓重的发言,并没有缓解民众的恐慌,依旧在关注着奥比克的新闻,熟人见面聊天都要说几句‘你听说奥比克了吗’,很多在彦野的人们,接到了亲朋好友的电话,关切的询问他们那边的状况,并给出要不离开的建议。
媒体记者如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扑了过来,到处采访,采访稿加上自己天马行空的想象,就成了一篇全新的新闻稿,马上发出去,实不实的先不管,抢占热点所带来的流量最重要,错误了那就鞠躬道歉呗。
那几个在夜间巡逻的乡村巡警一下子成了香馍馍,无数媒体反复询问着他们在野外发现人的全过程,那几个声称遇到奥比克的人所在的医院,也变得热闹非凡,大量带着长枪短炮的记者出入其中,采访医生、询问护士,恨不得把话筒塞进每一个遇到的人嘴里。
看着上蹿下跳的‘同行’,千叶诚对这场闹剧只觉可笑,还有一点的悲凉,没人关心那几个被传吃掉的人的死活,只在乎他们的经历,更没人去关注奥比克,只想知道他为何‘吃人’。
奥比克的本意是引起重视,从而让大家记得自己,可早已落后时代的他,估计并不知道,现在的人们根本不在乎事情的真相和背后的隐秘,只想着吃瓜,然后快速的遗忘。
正感慨着呢,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千叶!”
千叶诚回头一看,头发梳的整整齐齐、衣服穿的干干净净的小野田雄彦正大步流星的走过来,边走边说道:“你也是听说‘奥比克’了啊,真没想到这个地方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