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明答应我了的,还说没有,不就是反悔。”沈向晨的声音更加低沉,语气缓慢,表情伤心。
颜晗见此,咬着下唇,将到嘴边的拒绝话语全咽了下去。她已经很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心声,她知道,她开始喜欢他了。或许是因为多年执念,或许是因为多年不见,或许是因为距离产生美,或许是因为现在的他给了她一种前所未有的神秘感,还有那种从未领略过的吸引力,她努力地找着可能的理由。虽然没有一个足够说服她,但她知道,那种感觉是真的。然而尽管如此,她还是没有勇气就这样接受他。
他是她的亲人,是她要照顾的“弟弟”,这个念头,在她心中根深蒂固。
“晗晗,你又不高兴了。”沈向晨收了手,放开她,嘟哝着,却开始思考钟倏的话。他说得没错,她确实对他有感情,却还没深厚到可以接受他的地步。而且她心里那个疙瘩,一直在提醒着她某件事情,促使她在心动的情况下,仍旧退缩。
“我没有不高兴,只是有点累了。”颜晗找了个借口,转身,缩到老板椅上,沉默一会儿便开始处理文件。
“你不是累了吗?怎么还……”
“这些事必须今天解决,向晨,你去休息室休息会儿吧。”
“我不累,倒是你……”
“没事的,已经五点了,我再看半个小时,看完去吃饭,你去休息室。”
“我不去,我就坐这儿。”沈向晨坐在她对面,固执地坐定不动。
颜晗拿他没办法,点头。
沈向晨盯着她娇俏的脸庞,不禁陷入了沉思。事实上,她已经和他脑中的样子有了很大的差别。印象中的她,虽然稳重,却还是稚气的柔弱的。面前的她,却是可人而清丽,眉目带情,粉面含春,气质干练,浑身都散发着成shú_nǚ子的味道。只偶尔,在她俏皮地发笑时,他仍能够找到一点过去的影子。他努力地去想,她过去该是什么样子,实际上又是什么样子。然而,他却想不起来。
他多么希望能够恢复记忆,可是,他们之间,真若钟倏说的那般,他到不盼望了。他不能接受她不爱他。他喜欢她现在表现出来的那种脉脉含情的感觉,只是内敛得很,必须要紧逼着才能迫出她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不过,听钟倏一席话,他不敢逼她太紧,怕适得其反。如此一来,还是从长计议吧,计划又得调整了。他真是巴不得马上就吃了她,可还是得忍着。
颜晗在文件上划拉,可是怎么也看不进去。她即使低着头,都能感受到对面射过来的灼热目光。他就那么盯着她,毫不避讳,毫不遮掩。她初时还能装镇静,后来就连装都装不下去了。她看不了文件,也处理不了事情,这样坐着,只是浪费时间混日子,最后索性叫助理把文件送给钟倏,当会儿甩手掌柜。
“晗晗,你饿不饿?”沈向晨看她烦躁得直挠头顶,是因为他,忍不住轻笑。
“饿。”颜晗答得干脆利落,抬头望向他,却不料,就在那一瞬间,他眼底仿似有一抹慑人的光,诱人却又泛着纯粹的颜色,还带着明显的笑意,眉眼含笑,脉脉传情。她的眼被他吸引,几乎收不回来。但她知道,他在勾引她,他故意用这种眼神撩拨她。
她禁不起撩拨,只得避开,别过脸:“你晚上想吃什么?”
“随便。”
“你不是想吃三文鱼吗?我们去吃自助餐?”
“不要。”
“那就去点餐,对面商场里有一家,不过不是十分好吃。”
“不好吃还吃什么。”沈向晨嘀咕着。
“那去吃火锅吧。”这也不要那也不要,吃什么,颜晗赌气道。
“好哇。”没想到,沈向晨眼睛一亮,满口答应,“我想吃鸳鸯锅,要吃川味的。”
“你居然想吃火锅?这么热的天。”颜晗转过头来,正视他的眼,满面难以置信。
“开着空调吃火锅,不是挺好的。而且距离我上一次吃火锅,已经有两年了,我可怀念那味道了。”沈向晨跐溜一下,做了个咽口水的动作。
“美国不到处都是华人,火锅也不少吧。”
“食材不如国内的,都不好吃,我想吃原汁原味的。”
“好罢,我正好想到有一家,这就去。”
“好。”沈向晨跟在她身后,雀跃不已,某计划可上线了。这个还是跟易今羽学的,不过他没拿下易馨,不知道能不能拿下晗晗。但晗晗和易馨不同,或者可行,反正试试总是没关系的。
颜晗见他高兴得都快要蹦起来了,不禁莞尔:“有那么兴奋?”
“那当然。”
“不就吃个火锅嘛。”
“可是这是不一样的火锅,而且是和你一起吃。”沈向晨得瑟地笑,一边凑过去,暧昧地吹了口气,“还是鸳鸯锅。”
颜晗听此,耳根霎时红透。明明也不是多么暧昧的话,就算够暧昧,也不该让她像个没人追的姑娘一样,稍微撩拨下就春心大动。
沈向晨看她这样,更起劲地撩她,在车上都没肯消停,尽说些模棱两可的、惹人遐想的话。
颜晗心里不由得又焦又燥,深觉丢脸,却又觉得这样的对话甜蜜而美好。这一刻,她竟真的很想答应他,跟他在一起。内心深处的抵触之情似乎淡化如烟,但还是像根刺似的杵着。她真是个矛盾体。即使几年过去,骨子里的东西还是没能改变。
她表情不虞,沈向晨生怕惹她烦恼,更怕自己说漏嘴,乐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