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年三月,临天皇因病崩逝,太子嬴衍登基,称明帝,封楚家嫡女楚曦为正宫皇后,明帝登基至今,后宫无妃。
而玉锦则成了临□□有史以来,第一个异姓王爷,景王。
据说半年前,太子妃离奇薨世后,明帝每日总有半日的时间坐在东宫的湖心亭,不见任何人,而楚王欧阳钰则自禁王府,半年不曾出府,在这半年里没有人见过他,都只是为了怀念当初的楚家嫡女,如今的皇后。
不过奇怪的是,早前,皇后的名声不太好,传言她心胸狭窄,阴险毒辣,无人理解为何明帝和楚王都对这样的女子念念不忘,至今不娶。
楚王府!
幽静的庭院中杂草丛生,几乎长过了人的头顶,仍旧无人清理,楚府的下人颇多,但却丝毫不敢靠近那个庭院。
都半年了,下人们也都习以为常,除了平日里送饭的人,和得到王爷允许的人,王爷下了令不准任何人进去。
“有...消息吗?”
听闻身后的动静,欧阳钰紧张的放下茶杯,神色带着浓重的希望。
来人一身官服尚未来得及脱下,他掸了掸衣物上被方才杂草所带过的屑末,坐到了欧阳钰对面的石凳上,无奈的摇了摇头,接着道,“都半年了,当初掉下去的人都死了,欧阳兄,你这又是何苦?”
那人是欧阳钰江湖中结识的朋友,朱元,后来考了武状元,入朝成了武官,半年前,欧阳钰就派人四处打探楚曦的消息,他帮了欧阳钰不少。
朱元还记得,欧阳钰说过,门前的这些杂草不是用来隔开外界的,而是用来提醒他皇后娘娘失踪的时间。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看了欧阳钰一脸的失落,朱元叹了口气,接着道,“皇上该比你更加固执,无影楼势力深不可测,连皇上都没有任何消息,人总是要向前看的。”
欧阳钰一顿,俊朗的脸上露出几分憔悴和担忧,“皇兄怎么样?”
朱元耸耸肩,“皇上喜怒不形于色,反正午后都会呆在东宫后的湖心亭不见人,朝中还是有些人劝皇上纳妃,只是没有以往那么明目张胆了。”
欧阳钰点头。
“他好深的心机,堂堂的无影楼主竟然顶着一个废太子的身份生活了十几年,就不简单,可惜除了先皇,秋王两家也低估了他!当初皇上令无影楼被先皇查封,任由秋王二家步步紧逼而不加反抗,让他们以为国库空虚了,皇上必须依靠三大世家,暗地里皇上早派无影楼步步牵涉,控制三家的经济,最终掌控三家!”
她也帮过皇兄不少!
欧阳钰突然起身,动手拔掉前面的杂草,“朱兄,你说的对,可是这一切都是本王造成的,除了找她我不知做些什么。”
“王爷!”朱元突然站了起来,神情严肃,“你生性善良耿直,容易被人利用,实在无须自责!别怪我多言,据说当初皇后娘娘身中剧毒,原本就无救了,如今半年了,她在不在你心中有数,你又何必浪费这种功夫?”
是啊,即便曦儿没有失踪,如今也不在世上了。这个事实一直在他心中,藏在最深处,麻痹不了,更逃避不了。
只是这半年来,从未有人提醒过他这个事实,只要他还派人去寻找,就总感觉她或许还在...
那朱元只见欧阳钰面色痛苦扭曲,似乎依旧不堪忍受这个事实,摆了摆头,心中又生不忍,接着道,“我先走了。”
“我随你一起进宫,我想去看看皇兄。”
“额...”朱元一愣,紧接着就是压抑不住的欣喜,这位挚友如今可算是想开了。
宫中的人都知晓,皇上申时之后是不见人的,欧阳钰赶在申时之前进了宫,正逢景王玉锦一脸乌黑,怒气冲冲的往东宫奔去,在湖边撞到了欧阳钰,不过大概是因为半年没见,玉锦似乎没认出他,停了片刻,就冲到湖心亭嚷嚷起来。
这个时辰,天底下无人敢在明帝面前放肆,除了玉锦,再无一人。
欧阳钰和朱元相视一眼,露出无语的表情,欧阳钰问道,“还是等一会儿吧。”
朱元翻翻眼珠子,“皇上和他是兄弟,这个时辰心情应该相对较好,若是要等至少得一个时辰。”
......
“烦死人了,娶这么多老婆,那些人是想把女儿嫁给你,嫁给我心里都很不乐意呢。”
“你不是个到处留情的人,玉锦,这一生,朕欠你太多,都还不清了,也懒得还...”
玉锦扔了一把鱼竿,自动忽略了家中妻妾的明争暗斗所带来的烦恼,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这是什么话,别拿这个作借口!半年前老子好不容易把你从鬼门关拉出来,只要你别再这么半死不活的这些也就算了,谁叫我从出生开始就注定欠了你?”
欧阳嬴衍抿唇,望着平静的湖面,仿佛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站在湖面上,翘着腿,冷冷的扫过她所有的仇人,脸上突然露出一抹不可察觉的笑,他的水水,即便是在他想象之中也是那么的强悍厉害。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可他至今都找不到水水,连一座孤坟都没有。
“喂!”玉锦故意拨动了欧阳嬴衍的鱼竿,惊走了鱼钩周围的鱼,接着在欧阳嬴衍耳边轻声说道,“听说那个南诏公主也是个狠角色,符合你的口味,要不你试试,忘了心中伤心的人,如何?”
当初怀疑那些杀手是天龙国派来的,无影楼的暗卫不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