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桃秀眉一挑,桃花眼大放光彩,复述了一句:“你是说浔阳知府派人去取了他们的行李,准备让朱橚搬到他府上去住?”住在知府衙门好哇,三百亲兵肯定会被安排住进驿站,没有这么多扈从随时拱卫着,容易下手!
冷千秋点了点头。李月桃玉指在桌上叩了叩:“好!那我们就在浔阳府要了他的性命!”她眼波一转,美目眨了一眨:“你刚才跟我说,朱橚最喜欢的一道菜是河豚烧菜心,是吧?”
冷千秋依然淡淡地点点头。李月桃娇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既然姓何的派人去打听朱橚爱吃什么,那么一定不会错过这道他最爱吃的菜色。真是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朱橚,你的死期到了!”
冷千秋看着这个得意忘形的女人,不着痕迹地掠过一丝厌恶,他不喜欢这样嚣张的女人。她对权利、对财物、对男人的yù_wàng都强盛到令人吃惊的地步。现在这种满心算计的张狂更是令她原本妖媚的五官扭曲到濒临丑陋的地步。
冷千秋冷淡有礼地点头:“如果右护法没有什么事,属下告退!”也不等她答应,径自推开舱门走了出去。
李月桃并没有阻拦,她的脸上流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那是盘算着怎样偷鸡吃的狐狸才有的表情。她心中已经有了一个腹案!
这一次,她要亲自出马,这桩奇功当然要由她来领。统领天狼杀手的右护法也得有足够震慑同僚和属下的功劳才行,何况这次要杀的人绝对会死得云淡风清,毫无悬念!这样低风险、低投入、高回报的买卖当然要自己拿下,骨头才是需要扔出去给别人啃的。
她甚至能够想象得到主公投射来的饱含赞赏与宠爱的灼热眼神,甚至听到了属下众口同声的阿谀赞美,以及左护法稀疏短须无风自动,脸上肥肉乱抖的妒忌与愤怒,哈哈!我李月桃很快就是天狼教最有权势的人物了!
这种美好的设想让她浑身轻飘飘的。
为便于观察动静,她下令天狼教一干人等仍旧住在船上。
第二日天近黄昏,何知府接到衙役通报,带着全衙上下到码头恭迎周王时,李月桃早已换上一身夜行衣潜进了府衙,摸到了厨房后头的水井边,栖身在井上那株大树上。
王品斋杀完鱼,片好鱼片,脱下手上特制牛皮纸手套,小心地将摊在地上的牛皮纸一拢,埋鱼杂碎去了。李月桃从树上悄悄跃下,拔出匕首,戳了一片薄薄生鱼片,直向厨房屋顶掠去。
这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轻快如风,可惜百密一疏,贪功心切的她身手本就不高,脚底踩到了树杈上的积灰,又落在沾了水的井沿上,留下了半枚脚印。只是天色已昏暗,她自己全然没有发觉。
在屋顶潜伏许久,终于等到了下手机会。趁着小徒弟打开锅盖,手拿水瓢弯腰到桶里打水的间隙,将戳在匕首上的生鱼片从高处轻轻抛了下去。舀水声完全掩盖了这细微的轻响。
带着大功告成的得意,她心中雀跃着回到了船上,换上便服,啜起香茶,闭目养神。
过不多久,舱门被冷千秋推开,压低声音道:“右护法,朱橚他们回来了。”伸手递过一支单筒千里眼。
李月桃睁开眼,“霍”地起身,带着兴奋推开舷窗,以左手举起千里眼向远处被封锁的码头望过去。
当先下船的正是朱橚,身侧落后半步是一位明艳照人的蓝衫美人,琼鼻樱唇,眉目如画,特有一份飘逸如仙的高贵与端秀。李月桃看得眼中喷出火来,咬牙切齿道:“原来是这个贱人!真是冤家路窄啊!”空着的右手狠狠地击了一下窗棂,直震得窗框“扑簌簌”作响,掉下许多积灰与碎木屑下来。
冷千秋见此心中惊奇,一把从她手中接过千里眼,放在眼前观瞧。
码头队伍中只有一个女子,很是显眼。何知府正在点头哈腰地寒喧,女子静静站在周王身后冷眼旁观。
这名女子相貌似曾相识,眼神尤为熟悉。他胸口顿时如遭重拳,难道竟是她?!她怎么会和周王走在了一道?李月桃为何这样恨她,那副狠毒的样子恨不得将她剥皮抽筋一般,二人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过节?
压抑住心头情绪的激荡,他淡漠地将千里眼交还她手中,看似随意地问道:“右护法与那名女子莫非有什么过节?”
李月桃眸中射出二道怨毒的火光来,恨声道:“我与那贱人有着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就是她!毁了我二道沟客栈,给我下了奇淫合欢散,害我在主公面前抬不起头来!”
冷千秋心中一惊,暗暗苦笑:李月桃这女人虽然武功平平,但是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不死不休,也是一号可怕的人物。想不到钱悦儿竟与她早有过节。被她盯上,怕是不会好过!心中暗下决心,要向她示警一番才好!
李月桃咬牙切齿愤恨许久,忽然转怒为喜,冷千秋被她突如其来的情绪转变搞得莫名其妙,正想询问,她纤手一挥:“冷堂主,你先下去吧,通知连夜上岸,转移到秘密堂口。让我一个人先静一静。”
冷千秋点头答应,推开舱门走了出去。李月桃唇边掠过一丝冷笑,美眸中寒光闪闪:“贱人,既然你和周王搞在一起,寸步不离,那么那道美味的河豚你也会一起享用啦?呵呵,不错!今晚就是你的死期!和朱橚到地府去双宿双栖吧!”
想到此处,她心情好了许多,推开舱门:“来人,快把船上的东西搬下去,车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