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轩。”“师父,银瞳就在这附近!”“大家小心!”“左…右…右…左,哎哟!对不起——啊!”在蜀山,江云轩勤苦修行,总想降魔救世,但当他就这样正正的与墨辰相撞,对上银色瞳孔的瞬间,却已吓得坐倒在地上。“云轩!”待鹤云等人赶到,江云轩早已不见踪影。
路旁的深巷,墨辰把玩着江云轩的罗盘,看起来甚是无聊。及腰的青丝,黑白圆点衣裙,白色高底凉鞋,一切都与世俗女孩子没什么两样,却透着一种落落清欢的气质和深邃的能量。“那个…银瞳大人,我是…蜀山弟子,我叫江云轩,你…”“很可怕?”墨辰竟做出了一个无辜的表情,随后却又是怅惘:“也对,这世上除了我怕的人,就是怕我的人了。”“不…不…不怕。”江云轩哆哆嗦嗦却硬作逞强。“那你惊叫干什么?想招来其余蜀山弟子抓我?”墨辰再怎么强大,她必定只有十七岁,向来狡黠的性格,若非血海深仇,她也是最喜欢玩闹的。看着江云轩的样子,墨辰竟觉得他与朗诵比赛前被自己逼到角落里的卫汐卿一样像小受,自顾自笑了出来。
《蜀山志》有记载:银瞳,难断生死,时人时尸,乌爪半尺余,发色紫、利而毒。江云轩想着,又看看眼前的墨辰:“你比想象中的可爱。”说完,江云轩竟感到脸有些微微发烫。他自幼便被父母送上蜀山修行,虽说平日里接触的师姐们个个都是沉鱼落雁、容貌非凡,但在云轩眼里,她们个个都是瓷器脸——这个形容一点也没错,蜀山女修者个个都可称为仙子,但却不苟言笑、矜谨持重,对云轩也多严厉冷淡,尤其是元熏。“哎……”想到她,云轩不禁叹了口气。
“掌门,云轩师弟在这!”蜀山众仙修到底还是找到了这,而最先发现的,恰恰是元逸,蜀山上除了师父鹤云外,与云轩最亲近的人,二人情同兄弟。“师兄?”当云轩跑到元逸面前,墨辰本是有机会逃走的,可是她不仅没有跑,反而跟随云轩一同站在元逸对面。“云轩,她是谁?”无人开口,元逸也对上了她银色的眼瞳。墨辰很淡然:“不用动手,我跟你们回蜀山。”众仙修无不惊诧。
“仙尊,弟子已将银瞳带至。”蜀山金殿,鹤云稽首朝拜圣台上在闭目端坐的虚天仙尊,身后,正是墨辰、江云轩等人。“都退下吧。”虚天仙尊沉静威严的声音,众人霎时间便安静了下来,殿里没有一丝杂音、似乎掉落一根针都能听见。过后,是庄重整齐的:“谨遵仙尊号命。”独留墨辰站在空旷的金殿内。
“你们想把我怎么样?我来蜀山、是因为我不想杀太多人,而且……你觉得你们能把我怎么样吗?”那凌乱飘飞的紫发、让墨辰本来清秀的面庞竟显得有些狰狞,樱唇已变成了青紫色,双手背在身后、半尺的利爪却还是能看到,此时的她俨然就是一只上古的僵尸。虚天的十指在不停轻轻的掐算,他是正在卜算墨辰的实力,可是却发现,那一切都是她的愤怒和怨恨。
良久、虚天睁开双目慢慢站起来走下圣台,步伐轻盈却沉着、缓慢却稳重,月白色镶绣金丝银线的衣衫拖在圣台的金阶上,宛若步虚九霄云巅,庄重威仪,神圣安详:“别怕、孩子。”刹那间,墨辰的心好像震了一下——是啊!自己如此强大,心中却为何满是恐惧呢?她不知道。银色的眼眸不会哭泣,心中却盈满了泪水,看向虚天的眼睛,慈祥和蔼。“放下杀戮,放下仇恨。”虚天微笑着看着墨辰,墨辰的目光已然澄澈——我是墨辰,不是银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