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想说的时候便会说,否则我问了也没有用。”凤云笙淡淡地道。
“阁下果然沉得住气。”秀雅仔细打量着眼前从头到尾都是微微低着头的少年,眼底尽是警惕,“我是奉了钩月公主之命来替阁下解围,因为阁下之前救过我们公主的命。”
自己救过的人,微微一想,她便有了答案。
不等凤云笙出声,秀雅又道:“我很感激阁下救了我们公主,即便我不知道阁下出于什么原因。只是公主天性纯良,天真无邪,是秀雅拼死也要保护的人,相信阁下一定明白我的心情。”
秀雅不知道眼前这个少年是什么人,但他知道那个向公主献计的人是卫家的人。
卫家,是慕容家的姻亲,而慕容氏对皇位的虎视眈眈,恐怕是四大家族之最。
秀雅对朝廷之事没有兴趣,她只担心公主被人利用,被人伤害。就像那天马突然发疯的事情,虽然最后不了了之,但秀雅心里清楚,是有人想趁着可汗不在的时候,趁机杀了公主。
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对一个毫无城府而且没有半点实权的小女孩赶紧杀绝,虽然钩月如今已经十八,但她的思想却和十三四岁的孩子无异,根本没那么多的心思。
兰妃已死,穆氏一族也被他们打压的七零八落,他们还有什么不甘心的,还有什么可以威胁到他们的?
为什么,连最后一点的温暖都容不得,他们应该知道,可汗对钩月公主如此疼爱宠溺,不过是为了他自己的良心好受一些。
其实,秀雅明白的,在这充满权力与利益的燕宫里,这一切无比正常。
而她,能做的仅仅是保护她,保护这一颗纯净无瑕的心灵,让她永远生活在无忧无虑的世界里,不惜一切代价。
凤云笙只微微低着头,夜色里他的容貌看不真切,秀雅无法感觉到眼前此人的情绪,只听到那一把如冰泉的声音再次响起。
“奴才感谢姑姑解围,只是姑姑认错人了,奴才不过是一个小太监而已,有何能力救公主。真正救了公主的人,怕且已不在龙城。”
秀雅怔了一怔,显然是没料到她会说出这番话,但转念一想,便明白她的用意。
对方是知道自己警惕她才这么说,她是想告诉自己,她领了自己的情,也并不打算和公主有什么接触。
秀雅并不想为难她,她只是担心钩月的安危,既然凤云笙不想和公主接触,那便是再好不过了。
只是,她并不会那么容易轻信凤云笙,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凤云笙又道:“姑姑请放心,奴才愚钝,被魏公公打发回家,今日离去,我们应是永不相见。”她顿了顿,声音冷而不寒,“如此丢人的事,奴才只希望姑姑莫要与旁人提起,不知姑姑能否答应?”
见凤云笙也有顾忌,秀雅点点头:“阁下请放心,公主那边我知道如何交代。只要阁下信守今日诺言,秀雅绝不会透露您半分事情,赫尔大人那边我也可以保证。”
秀雅并不在意他为何潜入燕宫,只要不涉及到公主,她就不在意。
凤云笙点点头,便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秀雅看着没入黑夜的身影,心中松了一口气。
只是,当她回到月华宫时,看到睡在榻上战战兢兢的罗莲,当下心急如焚。
燕宫外。
树上,一道轻灵的身影划过夜空,悄无声息地落在地上。
凤云笙看了一眼四周,此时的她已换回黑衣斗篷,不得不说,慕离送给她的那枚玄晶让她的行动变得十分方便。
走在路上,凤云笙没有丝毫的放松,一路上都如她所料没有丝毫出错,直至她回到客栈,来到自己的房间前,她眸色忽而一沉。
漆黑的房间里,却明显地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即便拥有他的人竭力隐藏着。
只是她没有打算离开,因为她知道对方已经察觉到她的存在。
从容地推开房门,装作若无其事地进去,然后把门关上。
“兄台,你可算回来了。”
嚯的一声,房间突然变得明亮,一把活泼的声音响了起来:“还是卫哥哥聪明,不然本少爷就见不到你了。”
说着,一个太监打扮的人影来到了凤云笙的面前,只见来人好奇地看被斗篷遮住大半张脸的凤云笙:“喂,你不要怕,我不会吃了你的,我只是想报恩而已。”
“你们认错人了。”凤云笙头也不抬地道,“这是我的房间,你们出去。”
小太监见她用这般语气和自己说话,当下柳眉倒竖,怒道:“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和本……少爷说话,你不要以为你救了我就可以这般放肆!”
“公主请息怒,这位兄台只是不知道您的身份才会冒犯了。”卫承一袭灰色袍服,立领处的紫貂毛衬得他越发俊秀。
钩月公主瞪了一眼卫承:“卫哥哥,你怎么能说出我的身份来!”她可不希望所有人都带着公主的眼光去看待她。
“公主息怒,卫承只是觉得公主玉姿天成,即便是一身太监衣服也难掩您的风姿,与其让这位兄台猜疑我等,倒不如直接表明身份更显诚意。”
听到这,钩月公主的脸色才慢慢变好,卫承朝她微微一笑,然后对凤云笙抱拳道:“在下卫承,这一位是钩月公主,此番冒昧前来,只是为了答谢兄台当日出手救了公主,并没有恶意,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卫承以为搬出“钩月公主”的名号,多少能让眼前这位少年有些重视,却没想到对方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