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汗,如今瀚海国,可有明确的官话?”
“没有,这一点本汗也在思量,你有什么建议”
“微臣也是接到山南省孙部堂的信后才开始思量此事,他在来信里说,山南省虽然有大量的汉人农户移民,不过土默特两部,特别是左翼古禄格麾下的牧民依旧有大量的牧户要求学堂里的老师采取蒙语教学”
“更有甚者,少数所谓黄金家族的后裔要求恢复蒙文书写”
“索伦人呢?”
“这倒没有,不过也有要求根据汉字来创造一种索伦文字的说法,您看”
“你的看法呢?”
“大汗,蒙文书写在草原除了几个贵酋,几乎无人会,大可不必重新大量捡起,微臣的建议是,凡是入学的孩童,必须修习汉语听说读写,大人就算了,不过官府还是要出台正式文告,明确汉语的官话地位,至于索伦语”
尼堪知道他的顾虑,便摆摆手,“索伦语也不用管了,凡是孩童入学,必须用汉语,自己在家里说就无所谓,你说的有道理,必须明确汉话的地位”
“那关于索伦文字?”
“别扯了,目前我国没有精力来做这些,不过对于索伦人传唱的史诗、传奇、故事,萨满教的仪式,传唱的歌谣,还是要责成礼部用汉文记录下来,涉及到歌谣的,也要将曲谱记录下来”
“是,大汗”
“对了,老刘,本汗心里藏着一事,始终没有跟其他人讲,你看啊,瀚海国国土不可不为辽阔,丁口虽比不上大明,可也有百万之众,境内算不上风调雨顺,可终究是衣食无忧,可为何到如今都没有人才络绎来投?”
刘若愚笑道:“大汗可是想起了一些事?”
尼堪点点头,“本汗虽然出自林中,终究是汉人,可比苻坚、石勒、耶律阿保机强一些吧,为何没有王猛、张宾、韩知古、康默记这样的人才,就算建州,也有范文程、宁完我这样的人为皇太极效命……”
刘若愚摇摇头,“大汗不必自责。苻坚、石勒、耶律阿保机之时都是乱世,北方的汉人无论在哪里,放眼望去都是胡人,能选择的英主也就是那几个,如今大明虽然势弱,终究还是一统的大国”
“辽东那几个多半是没有办法只能向建州输诚”
“大汗崛起之时,与大明隔了大漠,有人就算愿意效忠大汗也不大可能来到此地,何况……”
尼堪知道他接下来说的才是关键,便竖起了耳朵。
“大汗,我瀚海国百般都好,可是就有一宗,咳咳,就是对读书人不大重视”
“我知晓大汗的意思,不想手底下尽是些死读书,读死书的书呆子,中意实干之才,不过您想啊,这儒门终究是在中国传承了千年以上,书呆子是有,不过有真才实学的也大有人在”
“直接说你的建议!”
“是,大汗。瀚海国虽然没有科举,不过学堂之多,不亚于大明,不过做官都是从学堂里选拔的,虽然也无不可,不过在外人看来,终究有些……草率,以微臣来看,眼前这种规制大可继续施行,不过每年或每两年能否进行一场考试,其中一半的内容都与儒家经典有关,剩下的则与大汗提倡的那几宗关联”
“这样的好处是,外面的人知晓瀚海国还是以儒门为主的国度,如此一来,投奔的人才肯定会多起来,而从这里面选拔的人才依然只占一部分,大部分还是按照大汗自己拟定的规制来选拔”
“大汗”,刘若愚笑了笑,“微臣可是听文慧说了,您对那陈启新甚是在意,可惜……”
尼堪也是叹息一声,“此人文武双全,武举出身,又是督察院的给事中,胆子又大,竟独自一人一马到关外游历,如此胆色,连本汗也是钦佩不已,何况他给皇帝上奏的东西确实有几分见解,好了,不说他了,你说的有些道理”
“学堂出来的人,大部分从事一些具体的事务都无甚问题,不过想要做到部堂的高位,站在瀚海国全局来思虑大事就强人所难了,大明的士子虽然看似迂腐,不过一个个大多经过学堂、游学、做官的经历,若是同时具备名教、算术的学识,终究是比瀚海国自己培养的人强一些”
“那就赶紧筹办一届考试,如今瀚海国的疆界已经同大明、建州接壤了,消息一传开多少还是会吸引一些士子来参加的,何况,瀚海国那百万农户里面没准还有遗珠,不过……”
“你这厮”,尼堪笑道,“又想说建国称帝的事吧,本汗也是知晓,没有一个正经的国度,确实无法吸引人才到来,‘货与帝王家’嘛,也罢,本汗就与你来商议一下这方面的事宜”
一听此话,刘若愚挣扎着下了床,一旁的王文慧也是惊喜有加,两人都跪下了,“陛下!”
尼堪赶紧将刘若愚扶起来,“你还是躺着吧,当心这国还没立成,你却离我而去”
刘若愚依言坐下了,眼泪隐隐还有泪花。
“大汗,此事微臣一直在暗暗思量,兹事体大,也不敢与他人商议,户部哈尔哈图部堂倒是经常到这里来,可惜他对中原规制知之甚少”
“闲话少说”,尼堪打断了他,“大凡建国,总得有一个国号,你可有了具体的想法?”
“大汗,此一节,微臣想过了。漠北、林中诸部,大多起源于匈奴,或者与匈奴相关,按照太史公的记载,匈奴人乃是夏后之苗裔,而中国自古以来就有华夏之称,何不称为“大夏”?”
尼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