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办公室,一菲坐在椅子上机械的翻着病例,这几个月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情又翻江倒海,当那张面孔和那个名字联系在一起,她觉得是那样面目可憎,随后一菲自嘲的笑了,这果然是原配面对情敌的标准心境。如果她不叫罗艳艳,那张年轻的脸并不会惹人厌恶,泛着青春光泽的脸啊,她是再也回不去的了。她也曾经那么年轻过,可是那么年轻的时候她在干什么呢,在为了要不要辞职挣扎,然后在初到陌生之地的痛苦中挣扎,然后结婚、生孩子,然后就到了现在,不知不觉中时间给了她三十二岁的标签。
唉,三十二岁了,不是说三十几岁的女人还年轻,而且自有一种成熟的风韵吗,为什么她对自己这么不自信呢。一菲看看身上的白大褂,想起挂在更衣间里的毛衣和牛仔裤,突然就垮了一半,即使在面临情敌挑战的这几个月,她竟然都未曾在装束上做任何改变,成shú_nǚ人的风韵啊,都是浮云!
这几个月她和张弛相安无事,不是完全不介怀,只是她选择相信他会坦诚对她,抛却七年的夫妻不说,他们还有那么多年同学的情份在。所以罗艳艳本人出现在她面前,只是让她心里有种膈应的感觉,但还没有发展到迁怒于张弛,毕竟本人出现不出现,她就在那儿,而张弛说过,他不爱她,他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过。
晚上下班的时候,一菲差不多已经调整好心绪,和一个顺路的同事搭伴去超市采购,买了番茄酱和意大利面回家,这是她仅有的拿的出手的“厨艺”。严晓川打电话的时候,一菲刚刚切好肉丁,得知她今晚要做意大利面,死皮赖脸地要求带他一份,说他马上就到。
吃的时候不忘夸奖一菲:“意大利面做的好,比你煮的方便面强一百多倍!”
一菲丢给他一个大白眼,吃东西也堵不住那张破嘴。问他今天怎么跑这儿来了,严晓川说你介绍那妹子今天没空,本来要带她去“尚记”吃湘菜。一菲说重色轻友这个词没有严晓川演绎的更透彻的了,和他同学这么多年,甚至她刚来y市给她接风,严晓川都没舍得去那么贵的地方。
“那时候我不是没钱吗?”严晓川理直气壮。
“那现在你这是要用钱‘砸她’吗?”一菲问。
“你懂什么,这是策略”,严晓川停下筷子说,“你没看微信圈里说的‘泡妞神技’吗?如果她涉世未深,就带她看遍世间繁华;如果她看遍世间繁华,就带她去坐旋转木马!”
“呸!我能不能戳死你!”一菲举起筷子。
“唉,说了你也不懂”,埋头吃面,片刻又抬起头端详一菲,“你这种类型的就很难办了,又没看遍世间繁华,又不愿意去坐旋转木马,所以你要珍惜你老公,到现在还收留你!”
一菲伸手抢他面前的盘子,严晓川双手护住,跟母狼保护狼崽子似的。嘴里含含糊糊的说:“说实话犯法吗?”
罗圆圆打电话问严晓川在干什么,严晓川说在一菲这儿,刚吃完意大利面,正要走,问她那边怎么样,俩人扭扭妮妮一阵。放下电话,一菲在门口问严晓川,和罗圆圆确立关系了吗,他说还没,说这种事不能太早确立关系,日后容易惹麻烦。
一菲欲言又止,严晓川敏感地问她怎么了。
“没什么”,一菲说。一闪而过的念头让她又忍不住奚落自己,她是有点担心作为罗艳艳的妹妹,姐妹俩为人处世是不是相同的风格,又或者,因为罗艳艳的出现,自己对她妹妹的感情也没那么热络了。
“好好珍惜,别吊儿郎当的。”一菲叹口气说。各人的劫各人去历,她不能用自己的感□□彩干扰别人。
第二天快午休的时候,一个陌生号码拨通一菲的电话,她犹豫着接起来,“喂,你好。”
“你好,周医生,我是罗艳艳,昨天在你医院我们见过。”
“你好!”一菲回应,没再多说。
电话里有几秒钟的静默,“周医生,中午有空吗,想和你聊聊。”
“好,不过我午休时间很短。”该来的总归要来,一菲想面对未必是坏事,胜过一味强迫自己遗忘。
“我在你们医院附近的咖啡店,周医生下班过来吧,我等你。”罗艳艳说,如果她不是精心设计过,那么说话风格和语气和罗圆圆真是天差地别。
“好,中午见!”一菲礼貌地挂断电话。
因为决定了面对,一菲反而坦然平静,和从前一样接待每一个患者,直到午休时间,她没去食堂,换上便装直接去了咖啡店。远远看见罗艳艳坐在靠角落的位子上,低头玩手机。一菲在她对面坐下,冲她微微点点头。
“周医生吃过饭了吗?”罗艳艳不太自然地问,不易觉察的慌张在脸上一闪而过,毕竟还是太年轻,要么当第三者这件事终究不是心安理得的。
“还没,我们午休时间很短,我想罗小姐也知道。”
罗艳艳挺直了腰,看着一菲,一菲也回看她,有一瞬间一菲甚至想笑,这就是情敌面对原配时候的境遇吧,无论怎样也不可能做到理直气壮。
“周医生应该认识我,并且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吧?”罗艳艳打破沉默,她想象中一菲歇斯底里、恶语相向的场面没有出现的迹象。
“说实话,我不太清楚罗小姐为什么找我,但我确实不是第一次见你。”一菲平静的说。
“我找你,是想和你聊聊我和张弛的事。”
“哦?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