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如初饭店停下,这是一所风格雅致的饭店,干净整洁,一尘不染,装修的很有风格,木质的桌椅和店铺招牌,看起来像是棕褐色的树木枝干拼接而成,透过橱窗,饭店里有许多绿色植株,看得出来经营者这家饭店的老板是个别具一格的人。
祁薄言将车子平稳的停下,解下安全带,同顾澹如走进这家饭店。灰色的双排扣毛呢大衣穿在身上玉树临风,走在身边的顾澹如长发飘飘,明眸皓齿,饭店门口的迎宾服务员纷纷侧目打量这对容貌娇好,气质初衷的一双璧人。
沈记绾一早便看见了祁薄言,她今日与阔别三年的闺中密友相聚,也就定在了这家听说风格别致的饭店吃饭,口味、环境都是首屈一指,名副其实。饭后有些撑,索性歇一会儿再出去k歌,便坐在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她的位置正对着橱窗外的大街,入目便可以看见霓虹闪烁、行人匆匆,祁薄言刚从那辆黑色的宝马车里出来时她便看见了,半日不见,他换了件衣服,浅灰色的大衣穿在他身上煞是好看。但祁薄言却绕到车子另一头打开车门,她本以为会是家里长辈亲戚之类的,让他如此重视,还思量着要不要前去打声招呼,却没想到车里走出来一位身穿白色大衣的女人。两人并肩而走,彼此都没有亲昵的举动,但沈记绾就是觉得两人出奇的般配,仿佛是天造地设的一般。
穿过红地毯,拐过一个弯,沈记绾终于看清了那个女子的相貌,明眸皓齿、身姿绰约、纤瘦苗条,气质如菊如兰,安宁淡远,有一种随遇而安,宠辱不惊的气质。莫名的不说话,无端的让人生出几分好感。
祁薄言也看见了中午才见过面的沈记绾,眼色瞬间冷了几分,随即又恢复正常,迅速的让人瞧不出半分变化。
还是沈记绾先开了口“祁先生”,温柔的嗓音却是最礼貌客气的称呼,完全没有喊出那一声祁老爷子特别交代的“薄言”。
祁薄言只是微微朝她颔首,低声嗯了一句,便在没有下文,径直走向前面的桌子。顾澹如倒是看了一眼沈记绾,面前的这个女子温和有礼、容貌清秀,穿着打扮不难看出是一位养尊处优的名门之后,祁薄言冷淡淡的态度,倒是搞得气氛有些尴尬。
沈记绾旁边的闺蜜倒是天生有股子八卦劲,将椅子挪到她这边压低声音“这对情侣气质好初衷,你认识他们?”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情侣?”沈记绾有些疑惑,他们没有牵手、拥抱,情侣之间该有的动作,甚至靠的很近,她都没有听见他们过度的交流。
旁边的袁小小倒是很嫌弃的看了她一眼,“那种感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沈记绾端着茶杯,小口小口抿着,若有所思。她本以为,祁薄言天性薄凉,不喜与人接近,那种冷清淡漠的疏离感不过是性格使然,却没想到他也有放低身段、甚至眉目含情的一天。
位置靠的很近,饭店里有些凄清,她依稀听见祁薄言如大提琴般低沉好听的男声在说这些完全体贴温和的话。“多吃点饭,你太瘦了,应该长胖一些”,“吃完饭我们去散步走走”,完全平易近人,但那位女子仿佛有些过于沉默,并没有时时应和,甚至她还有些微微拒绝的说“不用了”“太麻烦了”。这世上果然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冷漠强势、无坚不摧如神话的优秀男子也会有心甘情愿低头的那一天,这大概就是祁薄言不能娶她的理由。
这样的冷淡的男人,看似无情,一旦动情,便是永生永世。沈记绾寻寻觅觅了二十多年,很想问问主宰万物苍生的上苍她的那个良人究竟在哪里。好不容易准备放弃寻找坦然接受一位父母看好自己也觉得很适合的人选,却偏偏有了此生不换之人。
“你不是我要的那个人”,原来他想要比肩而立给以祁太太身份的女子是那样一个人,淡薄清新,不温不火,仿佛与世独立。这是她完全不能比拟,饶是从小到大接受过那么多溢美之词的沈记绾问也不得不承认,那个女子的高度,自己完全不能岌岌。
既然如此,也不必强人所难。
多年之后,当沈记绾将这段往事当做趣事讲给已经同她生儿育女的丈夫听时,她温和如玉的丈夫说了一句话“那我得好好感谢这位小姐,要不是她,我就娶不到你了”。
夜晚的风很轻柔,在这样一个寒冷的冬季,温和的就像慈爱的母亲抚摸自己刚刚足月而生的小宝贝。
沈家大宅。带着老花眼镜在斗鹦鹉的沈老爷子看见宝贝孙女悻悻归来,招呼孙女到跟前来,半是探究的问宝贝孙女今日见祁薄言感觉印象如何,沈记绾想到那双璧人,拉着爷爷的手,轻轻地摇,看着活蹦乱跳的虎皮鹦鹉,“爷爷,我不喜欢祁薄言那样商场而战性子淡薄的男人,相处起来很无趣,我想要一个像爷爷一样幽默风趣的人。那场婚约,我不答应”。嘟囔着嘴,眸子里也是一副委屈的模样。
沈老爷子疼爱孙女是出了名的,舍不得孙女受半点委屈。听见孙女变着法的夸自己更加洋洋得意,“不喜欢就不喜欢,那场婚约我也没当真,当初想着你喜欢就嫁,不喜欢就当空话,救祁家那位我也不图回报,我可舍不得我家宝贝孙女不开心。”眼角的皱纹深深,看向孙女的眼里却是浓浓柔情。当年婚约,祁老爷子为报答他以身相救,这么多年,孩子还小,也就当做调侃听听,这几年,祁老爷子似乎还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