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在一起的过往,如今回忆,恍若隔世。
云城的秋不似寒城徐徐到来,它一来便声势浩大,短短几日,便有深秋初冬的感觉。
还好,今天是个大晴天。
阳光打在院子里的大树上,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如同电影里的镜头,打不散,看不穿,一寸一寸都是那些年那些日关于她和他的回忆。
云开坐在三楼的落地窗上,窗户打开着,她今天穿了条卡其色的长裤,裤腿宽松,耷拉在窗户外,越发的显得纤瘦。
这个地方陌生又熟悉,睁开眼,一片陌生,闭了眼却又那么的熟悉。
她从来都没有敢去想,有一天,她什么都看不到的时候嫁给的那个人,竟会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做梦都想嫁的人。
可是……
早已时过境迁。
身后有动静,云开想也不想就知道是谁,她懒得回头,早上醒来的时候给了他一巴掌,右手到这会儿还有些麻木。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的狠,对他,对自己。
明明是魂牵梦萦的人,明明等到了年少时的梦,可她却忽然发现,一切那么的不真实。
萧寒在她身后坐下,伸出手将她从冰冷的地上抱起来,放在自己的怀里,然后侧身背对着敞开的窗户,将她整个人包裹在怀里,温热的大手自然地落在她平坦的腹部,放佛只有这样,他才能暂时忘记曾经这个地方孕育过他的孩子,而他是那个杀死他孩子的罪恶凶手。
“你刚醒来,不能这么坐着,尤其是不能吹冷风。”
早上那么闹过后,两人这会儿都恢复了冷静,有些事情不是闹一闹就能解决的。
云开不想跟他说话,一想起出事前的事,还有脸上那巴掌,她都气不打一处来。
一生气,拳头攥着,小脸鼓起,额头上的青筋一下一下地跳动着。
萧寒心疼,又有些无奈,抬手将她抱起来与自己面对着面,大手捧起她的脸,在她的额头上细细地吻了一下,然后低头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声音低低的,带着些难以掩饰的笑意。
他的太太,简直比之前还要可爱。
“知道你生气,等养好身体了才有力气收拾我是不是?到时候一件一件的事给我算账。”
云开推开他,气呼呼地瞪着眼睛,“不要脸!”
她简直讨厌死他这副嘴脸了,让她总有种拳头砸在棉花上的感觉,十分的不爽。
翻身就要起来,被他连忙扯住,“再让我抱抱。”
知道她还在气着,他也知道,以前那些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决的,只是一想起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就头疼得不行。
他不会哄女人,这会儿真的是悔青了肠子,这三十多年大把的时间,他怎么就没有学会些甜言蜜语呢?
真是糟心透了。
不过还好,她从医院回来后虽然不愿看到他,但至少没再提离婚那事。
云开的头发自从出事后就剪短了,如今不过十厘米的长度,萧寒将脸埋在柔软的发丝里,几乎都能贴到头皮。
鼻尖似乎还充斥着淡淡的血腥味,她后脑勺的地方,那一摔,摔了个洞,如今虽然已经结痂,但却留了疤,而且那一处估计再也生不出头发了。
“云云,对不起……”他是真的后悔,害怕。
在她没有醒来的那些日子,他每天都提心吊胆,三十多年从未那般害怕过,患得患失。
如今还好,苍天庇佑,他终于有机会对她说了那三个字。
“别以为你道歉了我就能原谅你!”云开生硬地推开他。
萧寒挠了挠头,有些不知所措,这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可太太的气还没消,这可怎么办?他真的是没辙了。
他手指来到左脸颊上,虽然早已经不疼了,不过刚打的时候,那巴掌火辣辣的疼,长这么大,她是第一个打他耳光的女人,只是连他自己都意外,他居然没有生气,甚至还反过来担心她那么用力,手疼不疼?
“云云,你知道,我这人嘴笨,也不会说话,甜言蜜语的也说不来,搞不好你还以为我花言巧语,既然不能原谅,你就再打我骂我吧,总之别不理我。”言罢,一副委屈纠结的模样瞅着她。
云开气不打一处来,这世上怎么就有他这么不要脸的人呢?明明自己做错了事,这会儿反过来一副委屈的模样,弄得好似不理他还是她的错。
真是一秒钟都不想再看到他,甚至连跟他说话都觉得是在浪费时间。
她从他的怀里出去,站在地上,慢慢地走了几步。
上午她在房间里来来回回走了好多次,眼睛失明限制她的自由太久,后来又昏迷了这几个月,如今醒来,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出去疯玩一阵了。
所以她要赶紧的好起来,好在胳膊腿睡了这几个月也没有肌肉萎缩,上午走了一阵子,这会儿再走,虽然还有些不利索,但已经好了很多。
她环顾了一下这个房间,有种熟悉的感觉,可又有种说不出的陌生感,醒来那会儿就这样的感觉,这会儿依然是。
不过,好在这会儿她总算是找出问题了。
眼睛失明了那么长时间,适应了漫无边际的黑暗,没有斑斓的色彩,这会儿才想起来,这是自己房间的格局,只不过这可是放大版的。
她重新打量这个房间,这里是三楼,如果她没有判断错的话,这间房是这栋房子的主卧室。
记起之前有人给她说过的这间房萧寒不许任何人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