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清婉,水波如镜面一般光滑幽静,湖光月色两相和,真的是绝好的美景。
刘齐负手站在桥边,望着天上的一轮明湛湛圆月出神,往年的这个时候,自己会在哪儿呢?
心情不好的时候,应该是和莫旳约在闾馆里听戏喝酒吧?
可是现在突然没了那样的兴致…妲…
……那丫头现在又在做什么呢?
允诺过她去夏家提亲的事情,到现在也没有眉目。那天向父亲提了一句,老头儿开始半搭不理,后面索性一怒之下掀桌子出府去了,直到现在也没回来……
真是头痛得很,就算是自己要争要斗那也要目标在眼前啊,现在倒好,目标自动消失了,自己能去找谁争谁斗呢?
这老头儿真是太狡诈了!老狐狸窀!
刘齐气呼呼地在心里骂了一句难听的话,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转身往回走。
骂也没用,要想个法子诓他回来才是当务之急!
远在千里之外的刘猛刘老爷子突然觉得背上一阵发凉,猛地打了个喷嚏,抬手揉了揉鼻子。
夏小鱼从柜台边转过身来,斥了夏远亭一声:“远亭,怎么把门开这么大,也不把门帘放下来!”
夏远亭一手提着大提篮,一边往空着的手里呵着口气,很不待见地看了一眼在正对门的桌边赖了好几天的白头发老头儿,对夏小鱼的话爱理不理,故意偏不下帘子,让冷风直往里灌。
刘老爷子被风吹得缩了缩脖子,昨天还风和日丽,今天偏偏又倒春寒,突然就降了温,风一吹体质弱的人还真经不住。
夏远亭象是没看见似的,径直向后面走,夏小鱼气得还想吼他,夏宝儿蹦蹦跳跳地窜了进来,进门来边跺着脚边声音脆脆地道:“三姐,还有我在后面呢,我来放帘子。”
“宝儿,你怎么来啦?”夏小鱼连忙走过去,“我来,你快进来,外面冷。”
夏宝儿笑道:“我是来给五哥哥报喜的,五哥哥乡试过了,喜报送到家去啦。”
“是吗?”夏小鱼挺高兴,虽然这在她看来也并非什么大不了的事,但是对于夏远亭而言至少算是他收了心正了性的一个成果,当然是值得高兴的。
这时候,身后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咳嗽,夏小鱼连忙转身走到正吭哧吭哧的老头子身边,一边提起桌上的茶壶给他倒茶,一边好声好气地道:“老爷子,今天风大,这儿又在风口上,不如您移到边上的位置,这样也舒服一些。”
老头子虽然行武出身,身体壮实,但毕竟年纪摆在这儿,也的确被风吹得不舒服了,想了想,答应了:“嗯。”
初一刚好从楼上送了菜下来,见此情景,撇着嘴对李春道:“这老头儿,连着好几天,每天来咱这儿就这样大马金刀地一坐,啥也不点,象个守门的黑面神一样对着门,把客人全吓跑了,你说他这是想干嘛呢?小鱼姐好声好气地招待不算,还带他出去玩……换我,早赶他出门了!这不是故意来踢场子的嘛?”
“那也不像,他也就这样坐着,别的也没做什么,小鱼姐说这人不是咱县上的人,大概是老年痴呆走失了不知道回去了,所以就让他先呆在这儿,说不定哪天家里人找了来,能把他领回去。如果赶他出去,出了什么事儿,咱心里也不安啊。”
“老年痴呆是个什么东西?”初一没弄明白。
李春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头:“小鱼姐说,年纪大了这儿会容易迟钝,就是这个意思。”
“哦~”初一走到离老头儿近一些的地方,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下刘老爷子,点点头道,“嗯,有点道理。”
老头子年纪虽然大了,耳朵可灵得很,把初一和李春的对话听了个十层十,气得真翘胡子,原本这几天他觉得这个叫夏小鱼的丫头品性也还算不错,没想到在她眼里,自己是个脑子有病的糟老头儿。
其实,大部份原因还在他自己。当天他一进容华楼的门说直接找个位置一坐,啥也不点,只是四下里乱看,古怪的行径再配上他灰扑扑皱巴巴的脸,问他话都一问三不知,这模样谁看着能不多想吗?
老爷子就是一根筋,也不想想自己从头一天进来的举动就那么不正常,只是觉得这丫头太不尊重长辈了,以后得让清哥儿好好地教教规矩才行。
老头儿想到这儿,脑子里灵光一闪,不对啊,自己还没同意啊,咋就想到让清哥儿教她规矩了?
他还没想完呢,鼻子里嗅到香气阵阵,顿时精神一振,坐直了身体,两眼放光地盯着桌子上的青瓷碟子。
“这是什么?”老爷子目光灼灼。
桌上只有两个菜,一个是清炒野蕨草,一个野菜清炒河鲜。
“就是昨天老爹你跟着我哥去清河乡的时候,捉的小蟹,钓的小鱼啊,野菜是我哥挖了一起送过来的,不多,所以就只炒成了两个菜,够您就口酒了。”夏小鱼笑眯眯地递过来一双筷子,又摆了一小瓶酒,一个小杯子在老爷子面前。/
老爷子虽然世袭爵位,但年轻时也行军打仗过来的,餐风露宿,吃冰饮血的日子都曾过过,之后封王拜相在京城里养尊处优,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吃得多了反而没了胃口,更是很久没闻到这么香的野菜了,现在猛然又见了,只是闻闻就食欲大增。
“好。”老头子略带兴奋地看着桌上的菜,心里乐开了花,但仍是坚持沉着一副老脸。
他转头看了看酒壶,又皱起了眉,夏小鱼一眼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