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荍火速出了河广山庄,翻身上马,将马鞭抽的极响,马儿嘶声叫唤之后便撒开蹄子往东边狂奔而去。
赵宗也跨上了一匹马,紧追丁荍。
他在后头看着丁荍的背影,总觉得小郡主此举过于意外,他好奇有什么事情会让小郡主如此上心,竟舍得河广山庄的武林大会与元氏孤女骑马来此。
“吁——”丁荍在太守府前勒马停住,仰头看着太守府的牌匾。她原本打算武林大会结束了再过来,可是汜公主的提前露面让她觉得蹊跷。汜公主怎会去武林大会?她应当老老实实地留在太守府里等待迎亲队伍才是,除非——
她有心逃婚。
想起在武林大会上赢了自己的肖四,丁荍不禁抿唇浅笑。
看来这位大晋的汜公主殿下会是个很有趣的人,她除了箭术高超之外男装打扮也算得上俊秀……
只可惜,这位公主嫁到了南惑只会被丢弃入冷宫,然后成为南惑的人质。即使有再好的箭术,也只能成为大晋宫中的一段往事,待大晋灭亡,便会无人提及。
丁荍踏上太守府门前的石阶,看守的侍卫便凑了过来厉声问询来者身份。丁荍淡目一扫,露出不耐的神色。
这时候赵宗会得其意便上来趾高气扬地递了一封信件,侍卫翻开来看,见了落款处鲜红的大章,大惊失色,急忙道了一声“稍等”,然后冲进府里去报与太守。
赵宗看着在门前耐心等待着的丁荍,心里奇怪:平日里小郡主见着大晋的官何曾如此客气?别说一个小小的太守了,就算是那个权倾朝野的大奸臣林销,小郡主也是眉头也不动的说杀就杀。小郡主今日举止说不出的怪异。
安阳府的太守行色匆匆地从里面跑了出来,摆正了官帽弯腰鞠躬行礼,“安阳府太守见过南惑郡主,不知郡主驾临,有失远迎。”
丁荍看着他,淡淡道,“汜公主可在府中?本郡主今日是来见她的。”
安阳府太守闻言怔住,暗想:迎亲的地点定在南葛府,为何南惑郡主会到我安阳府来要人?她何时知道汜公主已到了我安阳府?
丁荍见这人当场愣住,便默不吭声背着手绕过了他径直往太守府里面去。安阳太守急忙跟随其后,一边走一边道,“郡主莫急,汜公主的确是在本府府中,但请问郡主,两国原本约定好是在南葛府迎亲的,为何会突然转到了安阳府见面?”
丁荍的语调好似不经心,“原先的确是约定在南葛府接人,但本郡主觉得还是早一点见到汜公主才能更加心安,这不可以吗?”
“这……”安阳太守噎住。
“也难得南惑郡主如此为本宫考虑,本宫心领了。”一个清丽的声音稳稳地从前头传了过来。
丁荍见着来者,只觉得眸前一亮,嫣然笑道,“果然是你,只是不知道该叫你肖公子,还是叫汜公主?”
太守听得云里雾里,但明眼人都能瞧出来这两位相互认识,至于如何认识,太守也暂时不想知道。
赵宗见着眼前这美丽的女子,隐约觉得熟悉,再听丁荍如此调侃便立即反应过来:原来在武林大会上赢了第一场比试的那个肖四,其实就是眼前的这个女子乔装打扮的!她就是大晋朝的公主梁汜!
如此这般,赵宗总算明白了为何丁荍会舍得放弃武林大会的机会来到这小小太守府,原来此次他们来到大晋来迎接的和亲的对象就在太守府!
汜公主凉凉讽刺,“如果你怕输了没面子,就可以纯粹当本宫只是大晋的一位公主。”说罢,汜公主抬起眸子,倨傲地望着丁荍,“本宫可以因为顾及郡主的面子,不再让赢了你的肖四出现。”
丁荍生来狂妄,何曾受过这等冷嘲热讽?眼前这人所说的话,若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来的,怕是早要被她千刀万剐。但说这话的恰恰就是此人,一个方才在箭术上赢过自己的一个女子……
“提起武林大会,汜公主,本郡主有一个请求。”
汜公主淡然道,“讲。”
丁荍微笑,“本郡主想和汜公主你,好好地、正式比一场箭,如何?”
汜公主道,“光比箭没有意思,不如押上一个赌注。”
“什么赌注?”
汜公主缓缓地道,“你的一个承诺。”
赵宗虽跟在丁荍身边多年,自认为最了解丁荍的脾性,但此时他看着丁荍的侧脸,却不清楚她心里哪怕一点点的想法。赵宗望着站在那边气势上绝不输给丁荍甚至要更胜一筹的晋公主汜,暗暗为她的美丽和高贵所动心。
“好,我不信我还会输!”丁荍爽快地应下,带着一股自信。
汜公主命人去准备靶子,这时候一路护送汜公主的护城卫指挥史缪俊也已到来,他身穿银色甲胄,手按着腰间的剑,时刻警惕着南惑人的动静。
赵宗见着缪俊,神色肃然一正,暗叹又遇到一个绝顶高手,大晋真是藏龙卧虎之地。
汜公主余光瞥着丁荍,问,“郡主的武林大会结果如何?”
她其实完全对武林大会的结果没有兴趣,只是若能早点结束,那么林销便也能早点回府。她与阮希希呆的时间越长,自己的心就越会不安。
丁荍道,“我没有等到第二场比试结束便来了,你信不信?”
汜公主诧异,“郡主为何不等比试结束?”
丁荍盯着汜公主的眼睛道,“怕你跑了。”
汜公主内心一凛,她的确想要跑,但前提是,林销肯跟她走。但日子拖得越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