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耶,天有多高?”
“我印象中在四千里的高空,还是有牲口找到气体分子的。后来有个叫nasa的大牲口,在三万两千里的高空,还是找到了气体的痕迹。所以,我只能告诉你,天最少有三万两千里高。”
“……”
一脸懵逼的张沔眼泪水都快出来了,绝望地回头看了看白洁,结果亲娘依然慢条斯理地在那里绣花,从容不迫,温文尔雅。
“耶耶,地有多厚?”
“一万两千六百里。”
然后老张亲切地抚摸着张洛水的脑袋,“雪娘能有如此神思,当真是冰雪聪明。”
“一万……两千……六百里!”
张洛水伸出了一双粉嫩粉嫩的小手掌,盯了半天,瞪圆了大大的眼珠子,“哇……”
旁边的张沔,依然是一脸的懵逼,然后含着眼泪回头看着白洁:“娘……”
白洁也是无奈,冲老张叹了口气,却还是摇摇头,没有去理会内心快要崩溃的张沔。
幸福美满的家庭生活每天也就能维持个个把时辰,大部分时候,作为一条工科狗,老张的一半时间,都要应付在“xx人和狼狗配种基地”上。除去这一半时间,作为一个唐朝贞观年间的实权官僚,同时还加持官僚资本主义的光环,老张还得带着一帮曾经的小伙伴,一起挖帝国主义墙角,并且祸祸某些不知道在哪儿旮旯老婆孩子热炕头的老实人。
因为没有看到自己的非法穿越到底造了什么孽,本着眼不见为净……不是,“君子远庖厨”的精神,老张从个人内心出,他坦荡。
我没有看到,所以我没有内疚。
总之硬要形容的话,大概就是“虽然我喝人血吃人肉疯狂剥削,但是我知道我是一个正人君子”。
大概是一个意思。
“观察,这江夏的板材厂和线材厂……要不要和录事司的人说一下?”
张贞小心翼翼地过来汇报了工作,“盐铁终究重大,乃是外朝根基,早先汉阳置办钢铁厂,效仿石城,本就引来长安非议。如今迁都,洛阳新贵与观察略有嫌隙,纵使有中书令照拂,若是引来议论,也是徒增烦恼啊。”
“无妨。”
老张摆摆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浓茶,“奉诫来信说起过一些事体,眼下他常在魏王出入,倒是晓得一些皇城思量。”
“李君焉能在洛阳揣摩圣心?”
“哪里是他要揣摩,是皇帝故意放出来的风声。”
张德摸了摸脸颊处的胡须,“大概是一个博陵崔氏,不能填饱肚子吧。”
五姓七望被李董一套组合拳放翻在地之后,基本上宣告名存实亡。尽管其几百年根基盘根错节导致的集团依然庞大,但中央的实力膨胀,是远远胜过老牌世家的。
甚至可以说,在李董的英明决策下,大唐帝国有限责任公司的业绩蒸蒸日上,已经连续数年做到翻两番。
不但在教育事业上硕果累累,在农工商领域,同样创造了令人欣喜的成就。
简单来说,李董现在公司里搞内部招聘,总算是不用随便招一个,都跟姓崔的沾亲带故。
至于校园招聘,那更是前途一片光明,国子监……国子监可以不管,除官办学校之外,民办学校同样能够输送一些定向人才。比如说西秦社投资组建的“关中学堂”,就给长安地区的物流业,提供了大量的物业专业人才。
最近几年往凉州的官办车马,有一二成跟西秦社有关系。
“莫非皇帝要尽没五姓七望?”
“不是。”
老张摇摇头,这让张贞松了口气,还感慨地说了一句:“说到底,始作俑者,其无后乎?陛下若是赶尽杀绝……”
“四郎你误会了。”老张打断了张贞的话,“皇帝是没打算把五姓七望一网打尽,可不代表洛阳新贵不想啊?”
忽地,张德还冷笑了一声:“还有咱们那个中书令,总制荆楚攒下的财帛,还不够他长孙氏一家开销的。正所谓手中有权过期作废,将来宰辅还能不能像如今剩点权柄,还未可知呢。这光景要不趁着兵强马壮,一把弄死中原豪门,待将来崔氏之流恢复元气,你猜会如何?”
“……”
张贞瞬间觉得自己还是太年轻,太普通,有时候还很幼稚……
图样图森破,这年头,宰辅们用马眼想问题也知道皇帝是要大力集权,做始皇帝都不敢做不敢想的事情。
老牌士大夫们狂喷“独夫”怕什么?新生的士大夫们只要有官做,保证把“千古一帝”的戏码吹拉弹唱的妥妥帖帖,更不要脸一点,趁着皇帝年纪大了,比如说……比如说续命到六十岁吧,弄个“十全老人”啥的,谁同意,谁反对?
当然了,“十全老人”这种农村重金属风格的称号,李董肯定是不会要的,但在圣人可汗的基础上,再弄个“太昊天子”“昊天上帝”啥的,这个可以有。
李董培养和提拔的那些新贵、次级世家,为了踏上这华丽的舞台,根本不介意跪下高呼“爸爸好棒好棒的”,这是风骨。
所以就算李董自己理性上不想和老牌世家彻底翻脸,然后陷入正面对决。但是依附在李董上的新式贞观名犬们,它们不介意用“忠君”的包装,去张开血盆大口,从老牌世家身上撕咬血肉。
无它,因为曾经的它们,或多或少,是依附在五姓七望身上的。
叛徒远比敌人对曾经的战友更凶残,千古不变的道理。
“那观察,咱们武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