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之,为兄有个事体要求汝。”
长孙冲有些焦急,开春居然就穿了胡服,熊皮对襟腰缠鹿带,撲头上镶了一颗硕大的东珠。远远看去,有点像脑袋有个小葫芦的娃娃。
“兄长有个甚么事体?”
最近东胡朝贡馆收入不错,有些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小部落,居然还真就派了人过来,说是想要去长安朝贡,跟大表哥打听有没有这个荣幸。
说起这朝贡,也不是谁想朝贡就能朝贡的。比如奚人,你可以说这是鲜卑,那么就有了朝贡的资格。比如呼延部,你可以说这是匈奴,也能混个朝贡资格。比如契丹,你可以自称是东胡别种乌桓后裔,也能挂个名。
总之,往中原历史书上找祖宗,就能够引起天可汗陛下的目光。
简单点讲,刷人气。说的再直白点,这个世界,从头到尾就特么是看脸的。
老张心说大表哥现在捞的很爽啊,契丹不管是留在河北的两部还是说分裂出去的六部,都对长孙冲非常和蔼可亲,没办法,人家不是一般人,爸爸是长孙无忌。
一看长孙冲这神情,似乎是有难言之隐,老张也觉得奇怪,大表哥这是咋了?
“唉,这馆丞也不是甚么好差事。前头在长安,也是托了通事舍人高冯的路子,他如今掌着四方馆,便是有这等利市。”
说起这高冯,倒也不是一般人。渤海高氏出身,张德其实对世家大族的根脚也不是很熟悉,不过渤海高氏建立了北齐,然后出了一票神经病,其中有一个,把所有能操的女性亲戚全****。
别说日耳曼骨科大夫,就是华佗在世,也是无可奈何。
“高季辅素来亲善齐国公,若是些许人情,还了便是。”张德笑呵呵地对长孙冲说道。
“这厮安插几个门人在为兄这里,便也没甚说道。只这混账,也不知哪里听了消息,说是河北养豚之风盛行,民户大获其利。他有个族兄,便央了他,要在河北养豚。”长孙冲骂骂咧咧,“如今河北豚种,河南亦是知道的,河东也有几家托了门路过来,真是烦人无比。”
言罢,长孙冲便对张德道:“操之,你再委屈一回,帮为兄还了这人情,此间事了,为兄必有厚报。”
“豚彘罢了,兄长无需介怀。”
张德摇摇头,笑道,“渤海高氏,乃是高门大户,怎地沦落到与民争利?豚彘之肉,入不得朱门,怎地还有这等气力。若是得了瘟疫,便是血本无归。再者,耕读之家,还是田亩最好,长久根本啊。”
“谁说不是!”
长孙冲气的猛了一口刚上桌的茶水,烫的他直吐舌头,“若非见他有个要紧当口,谁来高看他。莫说甚么渤海高氏,便是五门七望,又算得了什么?!”
吹了口气,大表哥喝了茶,又郁闷道,“唉,这些日子,整日与那些蛮夷打交道,当真是浑身腥膻。在长安时,吃牛羊只觉得痛快,如今便是受罪一般。前几日从操之这里捎带了一些熏肉,一条肉干,那蛮子居然拿十头牛来换。呸!”
老张是活生生看着长孙冲如何从风度翩翩变成堕落腐败的官倒公子,然后又从官倒公子变成略带理想主义的二逼青年……
唉,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没有建立完善之前,还是不要太深入社会的好。很容易报复社会啊,而且看大表哥的样子,之前的礼啊德啊肯定扔到了茅厕里。现在大表哥看上去就是升官发财死老婆,当然老婆暂时看不到希望,升官是妥妥的了。
现如今能下放到基层,并且还能埋头苦干的权贵二代,真特么是稀罕物。
要知道,这可是长孙冲啊,原本应该默默地在曲江池装逼,在平康坊吟诗,在朱雀大街引万千少女尖叫无数少妇羞涩的翩跹公子啊。
如今……太不容易了!
老张也是很感慨,这样一个官倒熟练工,在朝贡馆的位子上,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才会弄成这个德性。
不过老张更加感慨的是,高季辅你特么一堂堂六品京官,而且还是通事舍人这样的金贵差使,结果你特么给自己开后门,居然是帮自己的兄弟弄个养猪专业户的名额!
一千五百年后的外交官们看到你的表现,岂不是要排队自杀以谢天下?
好吧,反正就是个养猪专业户名额,再说了,贾君鹏开春之后,主要业务也要转移。塞上苜蓿和草头的种植,也算是走上了正轨,如今熟练的农场工也有千八百人,分摊一下的话,压力也不是很大。
而且李思摩还特牛逼,给天可汗陛下上书,吹嘘自己牛羊如何如何的多,过冬如何如何的不怕,然后要上贡二三十万头牛羊,略表心意……
整个北方大雪灾之后,李董的案桌上,老疯狗表忠心的小纸条,是唯一让他感觉到温暖的东西。
以为这样就完了?图样!
老疯狗特么开春后就跟李董说了:臣这里还有六七千战马,陛下您笑纳。
战马啊!六七千啊!笑纳啊!
李董在高兴的时候,也当场懵逼了。心说卧槽这河套什么鬼?怎么大雪灾还能有这等福利?朕很欣慰,但也很好奇啊。
老张神烦老疯狗,更烦李董的好奇心,想到就心塞,就忧郁。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只要李董不来捣乱,一切都好说。挖大唐帝国主义墙角,这种事情干得多了,也就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怕。
“兄长如今乃是实务差遣,更得陛下看重,东胡诸部邦国,兄长一力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