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咸熙元年,蜀将姜维策反钟会,试图恢复汉室,写下密书一份,遣义子姜斌(字子舒)星夜交予刘禅后主。
姜斌时年刚满十八,是姜维北伐途中所纳的义子。姜斌原名望子舒,天资聪慧,深受姜维喜爱,并传授其兵法政略。姜维无子,仅有一女,名姜霞,与姜斌同龄。
在子舒临走前,姜维从案几上缓缓捡起一部又一部的竹简,聚到一起,屋内除了竹简互击发出的鸣翠声之外,显得异常寂静。
姜维将这捆竹简用左手揽在胸前,对子舒说:“这是诸葛丞相在五丈原临终时交予我的兵书,是丞相一生的建树。可为父虽年过半百,但因忙于奔波,对其领会也不够深入,希望你能领会其中的要领,完成为父不能完成的事。”
姜维说罢,又从床头找出一只香木抽屉,打开,从中取出一副青色的羊皮图,对子舒说:“这部图书,名叫《八阵图》,是诸葛丞相特意交予为父的,并让为父妥善保管。如今蜀汉存亡在此一举,不成功便成仁。如果为父明日已归西天,见丞相而去,你不必悲伤。你便带着这《八阵图》,携霞儿(姜霞,姜维之女)隐姓埋名,不要说与我有任何瓜葛。”
子舒仔细地聆听着父亲的每一句话,但眼角却已湿润。姜维从案几旁缓步走向子舒,将竹简交予他,缓声说道:“男儿誓死不应当流泪,切记为父所言。你今晚就跟霞儿一起离开营帐。”子舒接过竹简,姜维又将一封信件交予他说:“你把这份信亲自交予主上(刘禅)。切记此信只能让主上看到,特别要避开那个黄皓。”
子舒缓步离开姜维营帐,回头注视着星夜之下被灯火映得苍白的将军帷幄,随后擦干眼泪,只身离开······
只见一辆马车从营地缓缓驶出,向宫城方向而去,车上一位妙龄女子正靠在子舒右肩上泣泪。这女子正是姜维爱女姜霞,望着灯火远去,马车愈加急速,一切都消失在了远处的星夜之下······
次日黄昏,刘禅的宦官黄皓见子舒匆匆来见,不知是为何事,有点惊讶,心想:姜维将军的义子不曾独自入宫,这是为了何事?便让侍女一一退下,而自己却跟在刘禅身后。
子舒见黄皓在场,就没有提起前来送信的事,而是被刘禅邀请,一同饮酒起来。子舒知道,黄皓不慎酒量,就对刘禅说:“黄常侍侍奉陛下多年,听说常常以说人闲话来取悦陛下,不曾见其饮酒,要不也让常侍大人尝一下这人间佳酿?”
黄皓一听,心想:起码自己跟随陛下这么多年,岂能被一小子在主人面前这般弹劾。便自告奋勇,请命说:“望主允许小人与姜将军义子共饮几杯。”
刘禅一听,倒挺有意思,便说:“朕倒也想看看中常侍的酒量如何。”
只见黄皓跪坐下来,刘禅道:“中常大人侍奉寡人多年,今日就让寡人为你斟酒,以表谢意。”
后主为其满上酒杯,黄皓甚是激动,便来了个一饮而尽,甚不知自己不曾沾酒,酒力不佳,一满杯酒水下到胃去,没过多久就开始眩晕了起来。
子舒一看,避开黄皓的时机到了,就对刘禅说:“常侍大人勇气可嘉,但饮酒并非他的专长,看来现在常侍大人已经醉了,陛下何不让他先行休息。”
后主唤来几位侍女将黄皓扶了下去。子舒起身(不是今天的起身,而是跪坐着,挺直腰板),自胸口掏出一份密信,双手捧上,对刘禅说:“这是我父给陛下的密信,为了不被泄露,方才对常侍大人的刁蛮,还望陛下谅解。”
后主急忙打开密信:“愿陛下忍数日之辱,臣欲使社稷危而复安,日月幽而复明。”后主一看落款“伯乐”二字,甚是高兴,便与子舒一醉方休。
直至拂晓,子舒与刘禅长坐于庭中,敬候姜维佳音。
到黄昏时分,宫廷内外传来姜维战死的消息,刘禅一听,侧翻而坐,不知所措。子舒疾步径出,来到宫城厮杀之地,只见一片狼藉,尸首横竖,血流城池。子舒再也找不到义父了。
夜幕降临,一切皆为黑夜所吞噬。子舒只身前往城外驿馆,去见姜霞。两人相抱而泣······
次日,宫墙之上贴出告示:通报姜维同党及其妻儿者,赏金千两;上缴《八阵图》者,赏金万两,封万户侯。
原来司马昭也对这诸葛亮的《八阵图》垂涎已久,命卫瓘以监军的身份持符节监督邓艾、钟会,并找到《八阵图》。就在平定钟会造反的晚上,卫瓘才得知《八阵图》多年前便落入了姜维之手,但姜维已死,翻遍姜维营帐住所均未找到《八阵图》。卫瓘于是把目光盯上了姜维的女儿跟义子的身上,并派亲信连夜缉查。
子舒得知消息后,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劝姜霞说:“父亲临终前特别嘱咐我要照顾好你。现在城内城外都在缉拿我们,我们必须赶紧离开这里。”
姜霞说:“如今已是国破家亡,我们又成了魏军的缉拿对象,难道是要逃去东吴吗?”
子舒思索了一下,说:“对!就去东吴,我们赶紧收拾行李上路,记得你今后不能再叫姜霞了,得起个新的名字。”
姜霞纵然起身,嘴一撇,对着子舒说道:“我生是姜家之女,死亦是姜家之鬼,死也不改!那你就重新叫你那个望子舒去吧!”
子舒一听,放下手头行李,走到姜霞面前,双手扶在她的双肩,缓声道:“我也不想这样,可这是父亲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