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锦梁城的这一日,老天为了渲染一下离别的气氛,适宜的下起了淅沥。info
北岐在昨日傍晚就离开,是以给我们送行的人就只有宇文尧与明月。哦,还有听荷与洪公公。洪公公是被迫的,因为他时刻得在宇文尧的身边候着。听荷虽然也是因为明月皇后的缘故,可我知道她还是有这个心的。
我特意向听荷打听了一下苏嫄的情况,宇文尧与明月有个圆满幸福的结局,我希望她也能有一个不错的归宿。听荷说苏嫄在十六这一日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锦梁城,甚至都没有跟苏家的人告别。不过苏家的人也不大担心,苏嫄常年在外,他们也习以为常。我不知道苏嫄心中放下没有,但想来至少不会再去纠缠明月。
下着小雨的路有些泥泞,我撑着一把纸伞,深一步浅一步地走着,尽量避开水坑洼地。相比我的歪歪倒倒,慕容冲与宋云景走路依然闲庭信步,关键是袍角上没有沾上半点泥土,这也是一种本事。我有心想向他们学学,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鉴于我是女子,慕容川与宋云景故意放慢了脚程。我更不好意思再后面拖拖沓沓,本就是我死皮赖脸地要与他们同行,怎么还能让他们处处迁就我呢?
正想的出神,前方传来温润嗓音:“东戈姑娘是走累了么?”
我没反应过来,抬头不明所以地望着他。想着自己应该没有拖累他们的速度,也没有发出抱怨啊,慕容川何出此言?
慕容川放慢速度与我并行,微笑道:“我与师弟两个大男人可能走得有点快,没有照顾到东戈姑娘你的脚程,姑娘应该很累吧?待会儿遇到了歇脚处便可驻脚歇一歇。”
我奇道:“我没觉着累啊。”
慕容川想再说些什么,被一旁的宋云景不耐烦地打断:“师兄的意思是你为什么一路愁眉苦脸长吁短叹?好似我们亏待了你一样。”
我恍然大悟:“啊~~我是在感叹自己遇人不淑呢。”
宋云景兴致勃勃地凑过来,眼睛亮晶晶地望着我:“怎么个遇人不淑啦?”
我觉得他好像对什么事都特别八卦,实在不是一个男人应有的风范。心里默默地控制着自己不一巴掌拍上去,将他圆圆的脑袋给撇开。我稍微向后仰一下头,不动声色道:“就是宇文尧啊,他贵为一国之君。我帮了他这么大的忙,他不说封官加爵,怎么连点赶路的盘缠都不给我们点儿?”
我看到慕容川的飒爽步姿明显踉跄了一下,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宋云景乐道:“就为这事你闷闷不乐了半天?嘿,我就奇了,你一小妖,要钱干嘛?难道你们妖类也进行商品买卖?”
我摇头:“这倒不是,可我现在是在人间嘛,吃喝穿戴都要用钱啊。我已经这样麻烦你们了,再免费赖你们的吃喝,显得我多没脸没皮啊。”
慕容川轻笑一声:“这事姑娘不用挂心,我与师弟一路收妖也挣了些银两,足够姑娘与我们的生计了。就算我和师弟身无分文,作为两个男人,断不会让姑娘给渴着饿着。”
我惊讶道:“你们替人收妖还要收钱么?收妖不是你们道士的己任吗?我听说你们讲究的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行侠仗义不求报酬的啊。”
宋云景摆头故作高深道:“这就要分人了,贫苦百姓的话自然分文不取,若是富的流油的商贾大腕便要趁机敲诈一笔。“他顿了顿:“当然,遇人不淑是例外。”
我:“......”
不知道继续走了多久,我是真的感觉到了累的时候,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终于看见了一个茶寮,这说明此处离市集应该是没多远了。
我们不再继续赶路,准备停下来休息一下,顺便打听一下这里是什么地方。
慕容川与宋云景是出来历练的,我不知道他们到底是碰到妖怪多一点比较好还是少一点比较好,可我希望能少一点。所以我心里暗暗祈求,这附近可千万不要发生什么怪事,有什么古怪传闻。
我们寻着一张空着的半新木桌坐下,茶寮的伙计眼尖,几乎我们是刚一坐下他便小跑过来,笑嘻嘻道:“三位客官要点啥?本店店小地方偏僻,吃食种类少,只有面条和馒头。”
宋云景说:“来三碗面条,再给我们添一壶茶。”
我急忙摆手道:“两碗面条,一个馒头。”
宋云景喝了口茶:“好的不学,学着挑食。”
我吐了吐舌头,要你管。
“嗬。”隔壁桌上突然传来不屑的一声笑:“你说的是淮阳沈家的那个妒妇?”
桌上对面的脚夫嗤道:“除开那个河东狮之外还有谁?我要是沈家公子,铁定要休了她。真是给脸不要脸了,沈家公子就是太抬举她了,才让她得意忘形。”
首先发话的那个脚夫附和道:“就是,这种女人一定要休了她。”
我说了八卦的话题向来是宋云景的最爱,隔壁两位脚夫的谈话成功地引起了宋云景的兴趣。逮着送面来的茶寮伙计,发挥孜孜不倦地求知精神。挑着眉问道:“唉,伙计。这里是叫淮阳吗?那两位客官说的那个妒妇是怎么回事啊?”
伙计搁下面碗,同样不屑道:“这里是淮阳郊外,离城里还有四五里路。至于那个妒妇指的是淮阳沈家的沈少夫人。这事在淮阳闹得沸沸扬扬,几位客官是外来的吧?
宋云景吸口面,诚实地点点头。
八卦是拉近陌生人距离的最好途径,独八卦不如众八卦,大家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