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公子请,二楼的厢房已为公子收拾妥当。”这潇湘楼内放眼望去,端茶倒水皆是些个正值妙龄的女婢,个个步履轻盈,身姿曼妙,看得出很注重涵养,在此万花从中想脱颖而出,真可得人上人了。
在外耽搁了好些时辰,这暖春阁的赛事帷幕已落,暑夏阁的选凭乃是要到明天,宾客倒仍是意犹未尽,儒气些的大呼妙哉,豪气些的拍案称快,论点颇多,千灵幽幽的凑到个八仙桌边,听个热闹,被杨焕英眸瞪了两眼,吐了吐小香舌,乖乖的跟着上了楼。
“杨哥哥此行是有意为之啊原来,连看戏的阁楼都早早选好了。”易南此言换得杨焕一抹淡笑,千灵见易南在那思索杨焕那声笑是不是在这相好了哪个姑娘,打算促膝长谈你侬我侬。迈前一步小声问道“方才你我二人受了这潇湘楼的气,为何?”
易南望着她呆呆的眨巴眨巴眼睛,千灵微叹了声气,默默的总结了一下,让脑容量小的人思考问题是不明智的。
“这楼内随处可见些个达官显贵,我们不得进来不正是因为这个吗,寻常出门都是三五随从傍身,何以在这风月之地多是只身入座,而我们一向正派威武的杨哥哥也要来这里凑个热闹,若非有王城内的精兵护卫着,怕是他们也不会如此安心的坐在这,而咱们这位杨总管。。。”话未完,见杨焕未语,用食指轻轻的戳了下千灵的额头以示惩戒。
千灵虽贪玩,毕竟少女心性,心思缜密,道破了杨焕此行的乃是亲身前来督察护卫,一句杨总管硬是把个七尺硬汉叫成了扭捏作态的阉人,惹一旁人都将“杨总管”从上到下扫了个遍,巴望着他比个莲花指、摸个胭脂什么的,却看得边上两个少年清秀的可人,该是侍奉“杨总管”的随身太监吧,只是如此俊美着实可惜了些。。。
千灵和易南一阵窃笑,照面走来个婢女,看行头该是这潇湘楼的人,朝杨焕作了个万福“杨公子,奴婢是暖春阁的侍女,阁主听闻公子亲身前来,特命小的在此等侯,望公子赏光暖春阁小叙片刻。”潇湘楼内若非三室三阁三斋之主,都得应着客人歌舞书画,而中了魁当了主的,自然是自己选客。公子少爷,王孙贵族,喜欢的话千金小姐也行,指不定就王八看绿豆对上了眼。初见钟情,再见定情,不见殉情之类的风月佳事,颇多不奇。
杨焕本就不是来赏玩的,何况还有仨拖油瓶,实在不宜揽事上身,甩了句“公务在身,实属不便”径直往前走。那侍女倒是镇定自若,随行补充道“不瞒公子,阁主房内另有一人,知会奴婢,若杨公子推辞,便告知他是熟人相约,唤名,秀。”听闻一个秀字,杨焕歪嘴邪笑,思量着,他动作够快的,只是这般相邀,叙旧是假,醉翁之意不在酒啊,瞟了眼身后的三人,吩咐女子带路。
进屋就是一阵悠扬的琴声传来,婉转柔和,本因是绵长温婉的琴音,却参杂了些许悲凉之意,惹人探究。“你们一排人站门口,是在等着被门夹吗。”语毕,琴音戛然而止,掀起淡绿的珠帘,只见得一个芙蓉如面柳如眉的美人走出来,眼神里不失风情,身姿窈窕,扶在珠帘上的手温润如玉,如此佳人,去王城选妃随便把弄个身段都能轻松进前十。杨焕反映稍快点,瞅了下懒散的坐于窗边的人,又回神正眼看着女子。美人见一行人驻立门口,掩嘴一笑“杨公子有礼,听得这位允公子所讲,今次您也会来,这王城之内都知道您是位少年英雄,小女子对公子钦慕已久,借此良机,想代楼主尽个地主之谊,若如扰了公子,还请公子海涵。”说罢便示意他们歇息坐下。
“我倒是很想知道这个面瘫怎么会在这。”
“报告杨大爷,小的对您钦慕已久,借此良机,尽个地主之谊,不待见就麻溜的哪来回哪去。”这位允公子正了正衣襟学着那美人的话,引得那美人盈盈一笑。
“不恶心我你会死是吧!!”
“会疯。”
。。。
千灵和易南边往嘴里扒糕点,边看着两人抬杠。撸完一盘子桂花糕易南鼓着一嘴的屑沫问道:“还没请教这位姑将的芳名。”
“小女子本姓方,单名一个婉字,这楼内姐妹都叫我婉儿,诸位公子叫我婉儿便是。”
千灵递了杯茶给易南示意她顺顺口,寻思起方婉的琴音来“婉儿姑娘方才你操琴的曲子,该那湘南民间小调吧,本因是清雅欢快,何以多了一份苦涩之味。”
“公子好见识,不瞒公子,小女子本是湘南人士,家里本有几亩薄田,栽植些茶树,日子不算富足,总算还能温饱,但生不逢时,早些年湘南洪涝成灾,家父无奈只得带着一家老小,流亡奔波,,终是天公无情,家父多日奔波,身染寒疾,因无钱医治,不日,便去世了,几经辗转,来着这王都,在酒楼当个卖唱丫鬟,亏得楼主赏识,替我赎了身。。。方才弹起家乡曲调,不禁心生感慨,略感悲痛,琴音重了些,让诸位见笑了。”家道中落,亲人离世,也是够感慨万分的,不过流落这烟花之地,纵然洁身自好,毕竟出身风尘,又是半世的风雨飘摇,真不知是福是祸,如此想来真使人黯然神伤。
杨焕把玩着手里茶具,在他看来这类悯人忧天的事向来都是些娘炮情节,还不如吃块红烧肉来得实在,与他无甚相关。自然也是理解不了,千灵常说的“活该你没媳妇”是几层意思。
“婉儿姑娘,方才夺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