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高道:“陛下,这四条锦鲤乃是蛟龙所化,如今被这么残忍地杀害,想来是蛟龙显灵,在向陛下暗示行凶之人。”
“赵大人为何如此血口喷人!”蒙毅忿忿地看着他,“这明显就是有人要故意陷害先生,才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将军才是满口胡言,先生不随陛下前去朝舞祠祀日,独自留在这里,本就行迹可疑。”
蒙毅道:“先生只是重伤未愈,想要好生休息一番,你这分明就是小人之心。”
赵高咄咄逼人:“假若真如将军所言,不是先生杀的锦鲤,那他现在又在何处?”
“先生离开自有他的道理,说不定他是前去追击真正行凶之人。”
“将军也只是猜测而已,何必说的如此理直气壮。”赵高冷笑一声,转向嬴政,请示道,“陛下,如今人证物证俱在,甘罗分明就是畏罪潜逃。祥瑞被杀,还望陛下下旨捉拿甘罗,以息蛟龙之怒。不然天意盛怒之下,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蒙毅脸色大变:“陛下,先生……”
赵高连忙打断蒙毅,语速极快的道:“陛下,上天降下祥瑞乃是对陛下所行功绩的认可。甘罗残杀锦鲤,这不管是对陛下还是上天而言,都是大不敬之举。还望陛下三思,万不可拿天下苍生为赌注!”
蒙毅见他连天下苍生都搬了出来,气得不行:“赵大人如此针对先生,到底是有何用意?莫非是因为最近先生颇得陛下赏识,赵大人心中妒忌,便命人暗中杀害这四条锦鲤,用来嫁祸给先生?”
“将军没有证据不要胡乱栽赃,赵高一心向着陛下,可不像某些来路不明之人,连接近陛下的目的都让人怀疑。”
蒙毅怒极:“先生多次舍命相救,对陛下的忠心天地可鉴。不像某些人,光是嘴上好听,却不见有实际行动。”
赵高轻哼一声:“谁知道那些刺杀是不是甘罗故意安排,想要取信于陛下而施展的苦肉计。”
“赵高,你这个小人!”蒙毅咬牙切齿。
赵高不再搭理他,转向嬴政道:“陛下,赵高听闻甘罗只比您小三岁,就算他是鬼谷子老神仙的高徒,研习修道可以青春常驻。可他为何非要以十八岁的模样出现,如此年轻,说话都没多少分量。若是三四十岁,不是看上去更加让人信服么?故,赵高推测,这个甘罗,是不是别人假扮的?
还有,蒙将军之前所说的刺杀之事,赵高认为这本身就存在诸多疑点。陛下虽说经常遇袭,可这次出巡却一直相安无事。直到甘罗出现后,陛下频频遭遇刺杀,要说这跟他没有关系,赵高却是不信的。很有可能,这些刺客,全是他的人。”
虽然早已知道此人巧言令色,极易颠三倒四,扭曲事实。可这还是蒙毅第一次这么明确地跟他辩驳,当下就被他的丑恶嘴脸气得身体发抖。
蒙毅深吸一口气,强行令自己冷静下来,反问道:“赵大人这些天身在荣成,却对琅邪之事如此了解,有何居心?”
“赵高只是心系陛下。”
“这么说,陛下身边,有很多赵大人的眼线?”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蒙将军认识甘罗才几天,就为他辩解至此。可见甘罗收买人心的手段高超到令人惊恐,就是不知道现在的蒙将军,还是不是原来那个?”
“你!”
“都给朕闭嘴!”嬴政怒气冲天地喝住两人的争吵,横眉竖眼地瞪着两人,最后道,“赵高,此事由你处理。”
赵高暗喜,朝着蒙毅瞟了一眼,嘴角一勾,高声道:“赵高遵旨!”
蒙毅朝着嬴政行了一礼,什么都没说,绷着张脸转身退了出去。回到他的住处,一道身影紧随而来,正是近卫统领张赫。
蒙毅脸色冷峻地道:“查清楚刚才那名近卫的身份,派人监视他。”
“是!”
张赫领命而去,蒙毅呆坐在案几前,心中一片茫然。正在这个时候,耳边传来异响,一支箭羽“叮”的一声,定在一侧的木梁上。
蒙毅起身朝外望了一眼,没看见射箭之人,转头瞥见箭矢上插着一块布料,颜色与先生今日所穿服饰一样。当即心有所悟,快步走上去取下布料,展开一看。
“公子遇祟。”简单的四个字,却让蒙毅大惊。
公子遇到那些黑影祟了!如果真是这样,先生这么急着离开就解释的通了。
蒙毅仔细翻看着布料,发现不再有其他提示,于是就把目光落在那四个字上。这四个字是先生用血写的,字迹狂草,应是仓促写就。先生当初说他不善书画,可这几个字,却没有那么不堪。
蒙毅有些烦躁地抓着脑袋,先生没有其他提示,他该怎么解决眼下的问题。赵高要对先生不利,这一点已经很明显了。他甚至怀疑,赵高是不是已经和那些刺客义士勾结在了一起。
不然,陛下的仪仗队里,有谁敢动锦鲤。而那些刺客在刺杀陛下的行动中,几次三番被先生阻挡下来,也是把先生当作了眼中钉。现在这一招,用的分明就是先生支开赵高的同一手法。
公子和大哥还没遇到过祟,在不知情的前提下,又看不到这种黑影,必然会吃亏。先生不得已只能前去应援,只是这一去,光是路上就要花费数日。赵高完全可以趁这段时间,在陛下面前给先生安上各种罪状。
此刻陛下正在气头上,他要是过去为先生说情,只会适得其反,惹得陛下更加生气。
蒙毅拽着布料在屋子里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