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进了古筝店,沈佳言一下就爽不出来了。
为什么呢?因为认真的二舅舅为了满足侄女的愿望一定要给她买筝,买筝也就算了,在得知沈佳言并不会古筝时还给佳言请了家教。
请家教也算了,如果是俊男美女还能让佳言饱饱眼福,可郑二舅舅生意做惯了,总觉得老字号的才是最好的,店里的伙计一忽悠,竟给佳言请了个年纪大一点的师傅。
可待到这位年长的师傅出现时,沈佳言才知道这师傅不是大一点,是大很多啊,看起来比周氏大多了,直逼上孙教习的年纪。佳言看着这年长的师傅,怎么也想象不出来她身着白纱,在桃花丛中微笑轻抚古筝的样子,啊喂,辣眼睛呐。
可是当这人坐下弹动古筝时,佳言又一次被老祖宗的名言给击败了。
一首《渔舟唱晚》仿佛就让人置身于万顷碧波中,那种祥和与悠然静谧之感就连对古筝一窍不通的沈佳言也朦胧的感受到了,更别说对这些颇有研究的二舅舅了,当即就给佳言定下了这个师傅。沈佳言也没法拒绝,乖乖的抱着筝就回到了马车上。
马车上的沈谦一看就笑了,自己这妹子从小在学习这事儿上就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来了兴致说要学琵琶,买了放在家中又嫌累不愿意学,更不提去了京师三年,连读书写字都开始不放在心上了,这次倒好,不但有了筝可以学,还附带了个老师傅教她,再不愿意也偷懒不起来了。
“阿言啊,你知不知道有句古话叫做害人终害己呐。”沈谦偷笑着在佳言耳边说道,惹得佳言又是一记眼风。
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郑二舅舅也只是顺道来看看侄子侄女,当下又要启程去做生意。一行人这么走走停停的又买了些新鲜玩意儿,郑二舅舅便要送佳言回去。沈佳言被外头的花花世界吸引,哪还愿意回去被人管教,直拉着二舅舅不放手,还是沈谦硬拽才把她带回去的,郑二舅舅却以为是侄女儿真心喜欢自己,心里越发疼爱沈佳言了。
回到沈府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沈佳言让人把筝先送回西院,与沈谦一天去见老夫人与老太爷。正好老夫人那边也正等着他们一起用晚饭,那热腾腾的饭菜都已经微凉了,沈谦与佳言忙恭敬的行了礼。
老夫人也不在意,待两人行完礼就询问道,“今儿个和亲家舅舅去了哪儿,怎么这么晚回来。”说罢,又令刘嬷嬷去厨房将菜撤下去热一下再呈上来。
“妹妹去了鸿叶斋呢,”沈谦笑吟吟的道:“祖母您以前还担心妹妹不愿意学琴棋书画呢,现在不用您叫,她自个儿就要去学了。”
佳言听了这话,也只能尴尬的在一旁点头,心里却是苦闷的叫骂道:这哥哥一点儿也不爱护我,一天天尽给我下套,愁都要愁死了。
老夫人听了这话也是喜笑颜开,哪知沈老太爷却是不屑的嗤道:“以前看人家小娘子弹琵琶,就闹着要学琵琶,还以为你爱好音律呢,谁知没过两天就抱怨着手疼再不肯弹了。”
“后又见其他姑娘们互赠花样,又吵着要学绣花,直把桃花绣卸了开了杏花也没见你绣出过一片叶子,这下又要学筝...”
老太爷适时的停了嘴,但佳言也能猜出后头要说什么。看老太爷这不屑的样子,佳言也急了,跺着脚道:“二舅舅给我请了师傅的,再说了,以前是以前,您别不信我,看着吧,这筝我一定把它弹好。”
“你这么说,那我可就等着瞧。”沈老太爷摸着胡子,微笑道。
看他这模样,佳言也知道中了祖父的激将法,但她做不出再反悔的事儿,只能在心里抱怨道这一家人怎么都这么精明,把她都给算计死了。
佳言回到西院,就把那筝翻出来左看右看,暗暗的在心里发愁:这大话说出去的倒是轻巧,可这古筝她学着可就费劲了,想着别人穿越都能穿越到千金大小姐身上,不用学就自动能拨出动听的音乐,而他穿到个熊孩子身上,连个两只老虎都弹不出来。
“学习学习又是学习,”佳言愤怒的大字摊在了床上抱怨,“学这么多有什么用嘛。”
“怎么能没有用呢,琴棋书画可是大家闺秀必须的啊。”郑嬷嬷端着热水走进来,劝慰道。
沈佳言翻了个身撑着下巴看着郑嬷嬷发问:“嬷嬷,你说大家闺秀为什么要学这些啊,就说这筝吧,也用不到啊。”
“会了这些,以后嫁了人也可以夫妻共同欣赏,不然为什么总说琴瑟和谐,不会琴瑟,那又怎么能和谐呢。”郑嬷嬷略一思索解释到。
佳言对这个解释一点都不接受,哼了一声:“等以后掌了家忙都忙坏了,哪儿那么多时间欣赏音乐,这东西经久不练也要生疏,还不如就一直疏远着好了。”
郑嬷嬷给她这歪理说的一愣,还没想好怎么反驳,佳言又接到:“再说了,万一嫁个莽夫,他哪懂劳什子琴棋书画的,没准还嫌你弹琴唧唧歪歪的聒噪。”而且夫妻生活,最关键的也不是这些,不就是床上那点子事么,沈佳言这句倒没敢说出来,怕太出格了吓着郑嬷嬷,但她在医院可见过太多这样的例子了。
“小姐,这...”郑嬷嬷听得她这标新立异的话一时也被噎住了,这了半天也接不上话来,最后也只好曲线救国道:“小姐就算以后不同姑爷探讨这些,但是万一和外头的夫人小姐们交际不懂这些岂不是不好。”
“那倒是,”佳言一想觉得这话也有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