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出了什么事?”
一众禁军珊珊来迟,他们原本是远远看到有人在宫墙内上下翻飞,再听到隐约的打斗声,以为宫里进了刺客,这才急匆匆地赶来。
没想到跑过来一看,竟是徐锐在此,周围还一片狼藉。
如今的徐锐已是能够左右朝局的大人物,宏威皇帝式微之后人心浮动,就算是禁军也开始担心起自己的未来,即便见到徐锐僭越,也不似以往一般直接兴师问罪。
徐锐闻言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可是他这番动静闹得太大,除了眼前的十几个人外,后面还有禁军和高手陆陆续续地赶来。
徐锐不想在这里牵扯太久,一抬头才发现自己竟追着那神秘高手不知不觉来到了南书房旁。
自打徐锐回京,宏威皇帝便好似回光返照,从冷宫搬回了南书房,怪不得禁军来得如此之快。
周围的人越聚越多,徐锐真想找个借口开溜,忽然两个金甲侍卫拦住了他的去路。这两人和禁军不同,他们出身三堂两院,是直接护卫宏威皇帝的一流高手。
“侯爷未经传唤便私自到此,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作为皇帝的最后一道安全屏障,他们可不管徐锐是不是什么侯爷,冷冷打了个招呼便打算将徐锐带走审问。
徐锐此刻身处宫中,没了天启卫的保护,若是再留下个图谋行刺皇帝的罪名,那么辽王便有可能真的对他不利。
“不得无礼!”
情况忽然变得糟糕起来,徐锐正思索着脱身之策,这个时候,两个金甲侍卫身后忽然冒出一个苍老的声音。
徐锐回头一看,只见汪顺正从南书房缓缓走出来。
“见过老祖宗。”
“见过公公。”
周围的禁军、宦官见了汪顺立刻行礼,两个鼻孔朝天的金甲侍卫也低下了头。
汪顺点了点头,淡淡道:“侯爷奉旨见驾,不过走得急了些,不必大惊小怪,都退下吧。”
此言一出,众人不敢忤逆,二话不说纷纷退下,等只剩下他和徐锐时,汪顺打量了徐锐几眼,眉头一皱:“你和人动过手?”
徐锐点了点头:“便是一路追着贼人来到这里,不过那人武功太高,让他逃了。”
汪顺闻言脸色一变,沉声道:“你查出什么来了?”
徐锐遗憾地摇了摇头:“没有确凿的证据,不过胡公公之死似乎涉及军中。”
“涉及军中?!”
汪顺闻言一惊。
什么事一牵扯到军队就会立刻变得复杂,何况胡淼身为内庭之人,在眼前的复杂局势中若是勾结军队能够搞出多少阴谋,光是想想都令人后怕。
徐锐见汪顺担忧,抱拳道:“公公,事情还没有坏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但胡公公之死绝不简单,您给我些时间,我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汪顺深深地看了徐锐一眼,皱了皱眉,良久才道:“侯爷身负重担,还是不要将目光投在此等小事之上为好。”
“小事?”
徐锐一愣,胡淼乃是内庭第二人,如今却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他实在不解汪顺为何会将胡淼之死归为小事。
见他疑惑,汪顺有些欲言又止,似乎方才离去的这一会儿得知了什么内情。
“侯爷,说句僭越的话,您是国之重臣,当以国本为重,切莫被眼前的小事牵扯了太多精力才好。”
汪顺话中有话地劝了徐锐一句,说着还伸出手拍了拍徐锐的手臂。
汪顺的动作很用力,徐锐吃痛,下意识伸手去揉自己的手臂,这才发现汪顺竟是借着这个动作不露声色将一张纸条塞给了徐锐。
徐锐心中一动,偷偷将纸条藏进袖中,心道汪顺是在暗中提醒他搞错了方向。
然而眼下朝局汹涌,暗藏杀机,徐锐不明白汪顺到底在忧心什么,甚至就连胡淼的死与之相比都成了小事。
他正想旁敲侧击地问个明白,就在这时,南书房门口突然传来一阵脚步。
“咦,徐兄……呃,冠军侯也在?”
裕王恰好同几位朝臣面圣而归,见到二人远远便打了个招呼。
一同出来的还有杜若、汤怀信等几位六部尚书,他们都是辽王的亲信,此刻徐锐已经与辽王撕破了脸,几人对徐锐视若不见,扬着脑袋与他擦身而过。
裕王则毫不理会几人,匆匆走到徐锐身边,汪顺见已经没了说话的时机,便向裕王和徐锐打了个招呼,迳自退回南书房中。
等他走后,裕王立刻一脸欢喜地将徐锐拉倒一旁问道:“徐兄,你这几日不是要去办大事么,怎么会来面圣?”
徐锐摇了摇头:“案子没什么进展,想到宫里来碰碰运气。”
裕王闻言丝毫没有察觉徐锐的避重就轻,反倒压低声音道:“听说了么?”
“听说什么?”
徐锐一愣,以为裕王得知了什么秘辛。
谁知裕王道:“胡淼死了!”
说这话的时候裕王喜形于色,没有对生者已逝的丝毫悲哀,也没有对朝局崩坏的担忧。
不过想想也是,胡淼倒向了辽王,便等于司礼监倒向了辽王,此时胡淼被杀,裕王的机会便来了,也难怪他会如此开心。
只是回想起当初那个一身正气,忧国忧民的裕王,徐锐只能感叹一声,权利和野心的确拥有彻底改变一个人的力量。
“胡淼一死,司礼监便成了咱们必须拿下的衙门。”
正想着,裕王忽然凑近徐锐,幽幽地说。
徐锐摇了摇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