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汗庭正面,密集的炮弹如雨点一般落下来,大地上“砰砰砰砰”开出成片的恐怖烟火,大批正在冲锋的骑兵顿时被烈焰吞噬,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
苏赫巴鲁浑身全是污泥,脸色却苍白得可怕。
他深一脚,浅一脚地滚到一个背坡,艰难地吐出一口血痰。
“大王!”
纳森布和十几个同样狼狈的亲兵围了上来,连忙将他护在中间。
刚才他的两万人马被乌力吉的蛮严帖木儿裹挟着正面冲向正在向汗庭挺近的天启卫,等蛮严帖木儿折头的时候他们已经来不及停下。
因为敌人就在前方,而他们又落在了蛮严帖木儿的后面,若是此时下令撤退,他们就会被天启卫咬着屁股猛打,战斗将变成一面倒的屠杀。
所以尽管苏赫巴鲁明知被乌力吉摆了一道,却只有硬着头皮往前冲锋。
然而由数百辆天启战车组成的先锋就好像一堵会移动的长城,尤其是数百具连射弩床织就的强悍火力网,简直就是死神的镰刀。
还不等两万大军接近两百米的全速冲锋距离,数不清的弩箭便后发先至,在平坦的草原上没有丝毫遮蔽,骑兵们就好像割麦子一样成片成片地倒下。
苏赫巴鲁的人马本就不如战力强悍的蛮严帖木儿,又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恐怖的战斗,顿时就失去了军心,开始溃退。
就在这时,恐怖的火炮又给了他们致命一击,大军彻底崩溃,开始四散奔逃。
整整两万人,仅仅一顿饭的功夫便分崩离析。
更要命的是,这里不是乌兰部的地盘,他没有办法以汗庭为标志,将溃散的士卒重新集结,编入新的队伍投入战斗。
两万人逃散之后便作鸟兽散,再也没办法找回来。
苏赫巴鲁看着眼前仅剩的十几个人,差点气得吐血,双手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地对着汗庭的方向大吼:“乌力吉,我要你为今天的事付出代价,付出代价!”
“轰隆!”
一枚炮弹在附近炸响,巨大的冲击波犹如风暴一般吹打过来。
纳森布连忙扑倒苏赫巴鲁,等爆炸的余波过去,才对着他的耳朵大喊:“大王,咱们快走吧,这里不能再待了!”
苏赫巴鲁回过神来,心中的惊恐难以抑制,颤抖着拉起纳森布道:“对,走走走,快走,咱们尽快去和灰狼谷的主力汇合!”
说完,十几个人立刻护着苏赫巴鲁从战场的边缘迅速逃离。
汗庭之中,原本牧民们用来栓住牛羊的大片空地变成了乌力吉的临时指挥所在,此刻的乌力吉脸色铁青,面露苍白,似乎还没有完全从之前的影响中走出来。
其实这也怪不得他,好好的计划,最后却弄得圣王惨死,他自己也险些丧命,对谁来说都是致命打击,心有余悸。
“大汗,汉人的前出大军击退了外围的冲锋,已经逼近汗庭了,距离太近咱们的战马已经几乎没了冲锋的空间!”
胡合鲁浑身血污,脸上带着火炮的硝烟,快步朝乌力吉走来。
乌力吉站起身来,没有去接他的话,而是问道:“围攻王帐的情况如何了?”
胡合鲁道:“进展缓慢,但徐锐仍旧被包围在里面,大概再有半个时辰就能将他们拿下!”
“太慢了!”
乌力吉喝道:“你亲自带人冲上去,必须尽快将他擒住!”
胡合鲁一愣,他认为徐锐已经陷入死地,不必如此着急,倒是进攻汗庭的天启卫刻不容缓。
但乌力吉现在已经被徐锐的仇恨冲昏了头脑,出于本能,他实在不愿违背大汗的意思,心中颇为矛盾。
略一犹豫,胡合鲁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朝乌力吉抱拳道:“我立刻就去!”
“回来!”
还不灯胡合鲁转生,乌力吉又是一声历喝,胡合鲁顿住脚步,诧异地朝他望去。
乌力吉长长地叹了口气道:“算了,还是让别人去吧,徐锐只要还在汗庭之中便不可能逃掉,你先去处理汉人的前出大军。”
胡合鲁闻言大喜道:“大汗有注意了?”
乌力吉点了点头,沉声道:“汉人的战车和火炮太猛,咱们一直正面强攻自然吃亏不小,你率领大军从汗庭北侧绕出去,然后将大军散开,从四面八方攻上去。
记住要四面八方同时进攻,我要让他们的火炮不得兼顾,从那些可怕的战车背后直接攻击他们最脆弱的部分!”
胡合鲁闻言顿时大为惊喜:“我这就去,大汗放心,这次我定把汉人杀个片甲不留!”
汗庭之外的天启卫大营,张佐烽端着连射弩从前沿阵地匆匆赶回,十多万草原铁骑发疯一般从四面八方围攻过来,准备好的雷区竟被血肉之躯生生踏平。
火炮被曹思源的前出大军带走一半之后,大营西侧便露出了一个巨大的防御缺口,天启卫只能利用少量的天启战车和环形阵地苦苦支撑。
“砰砰砰!”
炮兵阵地上的火炮还在怒吼。
张佐烽好不容易才从一堆士卒之中找到了满头大汗的郭盛宝。
郭盛宝和其他士卒一样赤裸着上身,满头满脸都被火炮的硝烟熏得漆黑。
张佐烽拉住郭盛宝,在他耳边大喊道:“西侧的阵地快守不住了,将士们伤亡很大,你的火炮能不能分出一半来对付西边的敌人?”
“不行!”
郭盛宝闻言立刻贴着张佐烽的耳朵大喊道:“这不是在西川,敌人的骑兵速度太快,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