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你来了!”
侯府,书房内。
见到韩雨惜推门而进,李泽轩嘴角勉强扯出一个微笑,打招呼道。
“妾身听闻相公回府后就钻进了书房,并且好久都没有出来,便泡了一壶茶,给相公送过来解渴!”
韩雨惜将放着茶盏的托盘放置于李泽轩身边的桌子上,然后她见李泽轩似乎心中有事,便试探性地问道:“相公,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李泽轩摇了摇头,叹气道:“唉!是啊!一对苦命鸳鸯!既然娘子过来了,便帮为夫研墨吧!”
“苦命鸳鸯……是!相公!”
韩雨惜闻言心中自是不解,但她见李泽轩似乎不想多少,便没有刨根问底,而是来到书桌旁边,开始为李泽轩研起了墨。
其实李泽轩虽然会写毛笔字,但他写字早就不用毛笔了,毕竟这玩意儿他用的并不习惯,当然,最主工坊早就做出铅笔、并在书院那边推广使用了!
有铅笔这么方便的书写工具,为什么要用毛笔呢?不是遭罪吗?
不过这次,李泽轩有不得不用毛笔的理由!
因为他不是给王仁表写信,而是要给王裕和同安公主写信,毛笔字看起来要比铅笔字更加正式一些!
事关自己好兄弟一辈子的幸福,李泽轩可不敢有半分大意!
“呼~!”
凝思片刻,李泽轩在书桌上铺好宣纸,提笔开始写了起来,韩雨惜连忙定睛看去,就见李泽轩在上面写道:“
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
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十五弹箜篌,十六诵诗书。十七为君妇,心中常苦悲。君既为府吏,守节情不移,贱妾留空房,相见常日稀。鸡鸣入机织,夜夜不得息。三日断五匹,大人故嫌迟。非为织作迟,君家妇难为!妾不堪驱使,徒留无所施,便可白公姥,及时相遣归……”
“这……这不是《焦仲卿妻》吗?相公写这个是何意?”
韩雨惜看了一会儿后,忍不住在心中惊讶道。
她虽是出自庄户之家,不像其他大家闺秀那样自小便能接受到一些诗书启蒙教育,但她自从嫁入李家之后,很是恶补了一些诗书经义方面的知识,恰巧这篇《焦仲卿妻》她之前正好看到过。
《孔雀东南飞》在古代又被叫做《焦仲卿妻》,关于这篇乐府叙事诗的创作年代,其实一直都颇有争议,但现代学者普遍的观点是认为该诗作于六朝时期,唐代这个时候有人看到过完全不足为奇。
“呼!许久没用毛笔写字,还真有些不习惯!”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过后,一篇用工整小楷写的《孔雀东南飞》便跃然纸上,李泽轩放下毛笔,吹了吹宣纸上还未干涸的墨渍,然后舒了一口气道。
“相公,你写这个……”
见李泽轩好像写完了,韩雨惜连忙这时终于有机会将心中的疑问给问了出来。
不待她说完,李泽轩便笑着打断道:“呵呵!娘子先别问,为夫还没写完呢!一会儿你就明白了!”
说罢,李泽轩又摊开一张宣纸,沉吟片刻后,继续提笔写道:
“王刺史、长公主亲启:
晚辈忽闻仁表复又病重,心中忧思难安,然晚辈在京还有要务在身,实不能亲至岐州探望,故而书信一封,询问一二。
前月北上灭蝗,余与仁表相逢于雍城,时仁表已忧思成疾、郁郁寡欢,余诊其脉后,见仁表竟心脉微弱、大有将亡之象!余大惊,忙问仁表心病是何缘由,知因果始末后,余寻得李静初,助仁表解开心结,仁表遂康复。
仁表,温厚纯良,坦坦荡荡,吾之兄弟也;静初,蕙质兰心,内柔外刚,吾之义妹也。吾之兄弟、义妹,吾应与其同甘苦、共患难,但闻仁表、静初忍痛分离,吾心甚痛焉!
此二人情投意合、相敬相爱,实乃珠联璧合、天造地设,吾诚愿其琴瑟和鸣,白头偕老!吾实不愿吾之兄弟、义妹成第二焦仲卿、刘兰芝也!
唯此,方可解仁表之心病,不然,仁表恐命不久矣,静初亦恐赴其后尘也!吾誓将穷碧落、下黄泉,为吾兄弟复仇也!
晚辈李泽轩敬上!”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于纸上,李泽轩终于放下毛笔,可以长舒一口气,这封书信可是浪费了他太多的脑细胞了!
而站在一旁的韩雨惜,通过书信上面的文字,这时也终于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她面露愁容,轻声问道:“相公这是给王刺史和同安公主去的信?”
“嗯!正是!”
李泽轩揉了揉眉心,回应道。
韩雨惜接着问道:“看相公信中内容,王公子这是又病重了吗?而且相公以焦仲卿、刘兰芝给王刺史和长公主做警示,莫非王公子和静初妹妹的婚事被破坏了?”
关于王仁表和李静初的故事,在李泽轩从北方回来之后,有给韩雨惜讲过几次,对于这两个好不容易走在一起的璧人,韩雨惜自然是打心里祝愿他们的!
李泽轩点了点头,然后叹气道:“是啊!还不是那些该死的门第之见?看来这对父母非要把儿子给逼死才肯罢休!所以为夫先前才说,这是一对苦命鸳鸯呐!”
韩雨惜恍然,沉默片刻后她开口道:“世家门第之见由来已久,想要短时间改变,恐非易事!只是妾身刚刚在信中看到,相公称静初妹妹为义妹,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妾身怎么从未听相公提起过?”
李泽轩笑了笑,道:“呵呵!这不就是刚刚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