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大规模的骚乱,必然有幕后主使,可曾有结果?”方运问。
方守业回答:“启禀总督大人,在审问之人说出他们行径涉嫌叛国后,许多人吓破胆,马上招供,大都是受当地的庆江商行或其他庆国商铺之人指使,都拿足了好处。”
“原来如此。”方运轻轻点头。
方运什么都没有说,但是,与会的所有人都已经清楚真正的幕后主使是何人。
在场的许多景国人都惊起一身冷汗,庆国人真是太能算计了,一明一暗,一前一后,若非方运便是张龙象,纵然有三头六臂,也会败在庆国人手上。
“此事牵扯甚广,下官需继续处置,不得不离开,还望大人见谅。”方守业一板一眼道。
“有劳方都督了。”方运道。
方守业行了个礼,快步离开。
两人不过说了数十句话,可却处处藏着玄机。
有人在嘲笑小沟子国,有人在思索打砸抢,有人在推演庆国与方运之间相互斗争的经过,许多有见识的官员直接传书方运,想知道何为“应急预案”。
等方守业离开,方运道:“既然骚乱平息,不会影响文会,文会当正常进行。哦……我忘记了,文会似乎已经结束,因为,四大才子之已定,胜负已分!”
方运居高临下,望着庆君与宗雷两家所在的位置。
但是,雷廷真、宗甘雨与庆君三人的脸上,都露出奇特的笑容。
雷廷真的笑容中带着少许恶毒,宗甘雨的笑容带着少许轻蔑,庆君的笑容则带着一丝的快意,好像大仇得报一样。
除了三位主事之人,凡是他们身边地位极高之人,表情也有微妙的变化,他们都在笑。
连屡次被方运打击的宗午源,也在笑。
他们笑了,景国的众人则笑不出来。
都到了这种时候,方运明明已经胜券在握,可这些人不仅没有陷入极端的情绪中,没有疯狂,没有愤怒,没有绝望,反而似是在集体嘲笑方运,他们不是傻子,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他们不仅认为自己没输,而且认为自己必胜无疑,即便是方运揭晓自己最大的底牌。
景国众人的心深深沉下去,就在刚才,连象州各地的骚乱都被方运轻易扑灭,他们还以为整个文会都在方运的掌控之中,但现在,他们没了方才的自信。
许多人第一时间给方运传书。
“事情不对头,你要小心!”
“很不对,要出大事!”
“他们竟然还没有用出杀手锏!”
“老夫虽不知他们会用什么手段,但到他们竟然如此自信,定然是有惊天手段。”
就在此时,宗午源微笑着舌绽春雷,用毫不掩饰的轻蔑语气道:“不过如此。”
方运抬头看了一眼天色,然后静静低头看着宗午源,一言不。
文会现场的大多数人都有些不知所措,按照常理来说,文会到了这里已经盖棺定论,因为整个文会自始至终,都由方运主宰,可为何那些人完全不在乎,为何宗午源还在嘲笑方运?
宗午源拍了拍衣衫,重新坐下,后背靠着椅子,仰头看着方运,微笑着舌绽春雷。
“若有人说你方运毫无才学,我会第一个骂他;若有人说你方运没有智慧,我也会第一个骂他。这场文会,让我有不小的收获,那便是,不仅不能轻易言败,在真正的结局到来前,也不能轻易言胜。我本以为我犯了一个小小的错误,被害得文胆蒙尘,不知多久才能更进一步,自觉不如你。但是,现在若有人说你比我等高明,我只会报以冷笑。看到堂堂虚圣犯了与我一样的错误,我很高兴,也有些伤感,我一直以为你很难对付,但在你说出‘胜负已分’的时候,我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破碎了,你,从今以后,将不值得我宗午源看重,也不值得我宗家看重。”
宗午源的声音传遍文会,许多人想骂他,但都忍住了,想继续听下去,想知道方运的反应。
但是,他们失望了,方运只是静静地看着宗午源,没有丝毫的疑虑和担心,与之前一模一样。
宗午源的回击很有力量,很有技巧,但方运不回应,却好像打进棉絮里。
宗午源冷笑道:“你装得倒很镇定,可惜,你终究暴露了自大。的确,你就是张龙象这件事,在你亲自揭晓之前,我绝不会相信。毕竟,你模仿张龙象太像太像,甚至可以说,你创造了一个全新的人。你以为这种小聪明可以决定一切,你以为自己掌握这个秘密便能反击我们,但你始终不明白一点,这个世界,实力才是根本,其他都只是依附于实力上的细枝末节。让我觉得可笑的是,你仅仅掌握了细枝末节却自以为掌握一切,就好比穿开裆裤的孩子手持木剑,要与一位战场老兵战斗,那老兵不拔剑,不出手,不杀人,你却以为老兵输了。”
“这个故事,照前几个差了点。”方运微笑着回答。
但是,方运越是从容,许多人越是揪心,宗午源的几乎已经挑明,他们会动用绝对的力量针对方运。
宗午源突然起身,用更大的声音舌绽春雷。
“你并不知道,老兵手中的剑,曾屠万军,老兵的手,能握乾坤!不是老兵怕你,而是老兵一旦出手,前方再无敌手!”
方运道:“道理我都懂,但能不能把你手里指着我的木剑先放下?”
许多人哭笑不得,方运这个人真是难以捉摸,在暴风骤雨前,在宗雷两家与庆国即将用出最强大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