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侯盟军与董卓的战争并未动摇董卓的统治。为躲开诸侯联军,董卓决定迁都长安。为了防止洛阳变成联军的集结地,董卓临走时又将洛阳及城外所有宗庙、府库统统焚毁。
长安城司徒府。前面三进院落,后面一座花园,虽没有旧日洛阳府邸那样的宏伟气势,但亭台水榭,曲径通幽,竹木扶疏、枝叶掩映间别有一番清净幽雅的韵味。
王允回到家中,独自闷坐书房。看看珍宝,翻翻书籍,却毫无往日情致,不由得心中感叹:“咳,董贼为所欲为,无非恐吓朝官,好遂他篡弑心愿。可惜汉室江山,即将葬送在这个乱臣贼子手中。奈何我年老体衰,心有余而力不足,唉!”不禁长叹一声。
司徒府后花园。中秋之夜,明月高悬,花园银光点点;清风徐来,竹林细语声声。王允满腹心事,低头背手,在园中漫步,苦思铲除董贼、救国安民之策。思来想去,无计可施,心中越发烦闷。由于思虑过度,不觉一阵头晕目眩,一个趔趄,险些跌倒。他赶忙向前抢了两步,双手扶住篱笆,才将身子稳住。
他静静站立,闭目养神,过了一会儿,长出一口气,逐渐缓过神来。这时他隐约听见有长吁短叹之声,睁开眼睛,往四周观看,觉得侧首牡丹亭畔似有一星火光,王允心想:“深更半夜的,谁在叹息,莫非有奸盗之事?”想至此处,他放轻脚步,向牡丹亭走去。
走出竹林,王允远远望见一个年轻女子在亭内焚香拜月,祷告天地。亭中设一香案,案上有一香炉,香烟袅袅。
貂蝉叩头膜拜,低声祷告:“小女貂蝉,敬告天地神明:蝉九岁入宫,宫廷内乱被逐。幸得司徒大人搭救,收为义女,恩重如山,铭刻肺腑。今见义父忧心国事,寝食不安。蝉虽年幼无知,亦明忠诚事主之理。唯愿上苍垂怜……”
王允走上前来,厉声喝道:“大胆贱奴,竟敢在此伤春!”
貂蝉抬头一看,见是义父王允,立即俯伏在地:“小女貂蝉,见义父忧心忡忡,茶饭不香,在此为父亲祈祷平安。”原来是貂蝉,王允放心了。
王允慈爱地:“原来是蝉儿,为父老眼昏花未能认出,孩儿快快起来。”
貂蝉起身,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望向义父。王允平时忧心国事,很少留意貂蝉容貌,此时忽然发现她已出落得如花似玉,心里很是感慨。
王允:“转眼间我儿已长成大姑娘。今年多大了?”
貂蝉:“孩儿今年十六岁。”
王允:“噢,都十六了。”心中感叹:“好一个花容月貌、玉骨冰肌的姑娘。”
看到义父在仔细打量自己,貂蝉有点不好意思,便温柔地挽起义父胳膊:“父亲,夜深了,您该回屋休息了。”王允:“好吧。”
王允回到寝室躺在卧榻上,仍在苦苦思索,彻夜未眠。
天将拂晓。王允在似睡非睡间,仿佛看到貂蝉翻花舞袖的身影,又隐约听见一个声音:“董贼的克星,就在眼前。”他心里打了一个激灵,突然睁开眼睛,若有所悟:“难道是蝉儿?!”想到这里,王允精神为之一振。
于是王允翻身坐起,暗自寻思:“吴王夫差雄霸东南,一位西施姑娘就让他灭国亡身。如今董卓、吕布皆好色之徒,如果蝉儿愿意舍身为国,我何不策划一个连环计,诱使他们父子相残?只可惜蝉儿年纪尚幼……”
王允为这个念头颇费踌躇。他缓步来到画阁,在古琴前坐下,轻抚琴弦,弹奏了一曲《离骚》,沉郁悲愤的琴声回荡在清晨的庭院中。
貂蝉端着早点走过来,听出父亲的弦外之音。她没有马上走进画阁,而是静静地站在门外,望着父亲瘦削苍老的身影,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关切之情。王允弹罢住手,发觉女儿站在门外,对屋内两个女眷说:“你们都出去。”
王允用手招呼貂蝉:“我儿可知为父所奏是何乐曲?”貂蝉走进画阁,将茶点放在书案上:“父亲,此曲名《离骚》,楚国大夫屈原所作。”
王允:“为何弹奏此曲?”
貂蝉:“我想父亲是借《离骚》抒发忧国忧民之情。”
王允欣慰地:“嗯,真是我的好女儿。”
貂禅:“不知何事让父亲如此忧心如焚?”
王允长叹一声:“唉,天子懦弱,董卓专权,滥杀无辜,图谋篡逆。当初与为父同朝共事的同仁,如今已是寥若晨星。你张温叔叔也被他们无缘无故杀害了。”
貂蝉:“父亲,难道满朝文武都束手无策?”
王允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声:“曹操行刺失败,诸侯勤王不利。吕布武功盖世,桃园兄弟也奈何不了他。”
貂蝉略显惊奇:“吕布这么厉害?”
王允一声长叹:“唉,最难对付的就是这个吕布。他是董卓的义子,天生神力,勇冠三军。”
貂蝉若有所思:“那我们该怎么办?”
王允眉头深锁:“唉,眼看大汉江山就要在我们手中葬送。”
貂蝉神色清明:“只可惜孩儿是女儿之身,无法为父上阵杀敌!”
王允一把抓住貂蝉的手:“难道我儿也有报国之心?”
貂蝉真诚地:“父亲忧国忧民,女儿理当为父分忧。”
王允眼睛一亮,凝视着貂蝉:“如此,实乃万民之幸。”
貂蝉:“父亲何出此言?”
王允:“为父心中早有妙计,只是难于启齿。”
貂蝉:“孩儿一片真心,日月可鉴,父亲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