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无双见卜鹤徕眼神里浮现出难以名状的伤感,急忙站到他身边,叹了口气小声解释说道:“其实钱师伯最后走的正义凌然,没有没了他血手遮天的名号!卜前辈我骗你啊……在青陶川的时候,即使张洪和凤瑶琅联手,也没占到钱师伯几分便宜的!”
卜鹤徕把半壶酒倒在地上沉默片刻,然后才仰头看着夜空笑了笑:“唉,看到那封信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了——案明啊,你这辈子真的什么都不缺,就缺个好徒弟!你儿子,游龙公子!假仁假义,两面三刀,表面清高,实际一肚子男盗女娼!老钱,虎毒不食子,我知道你下不去手,所以才帮你灭了这个逆子——”
木无双对江湖传闻几乎是无所不在,突然听到游龙公子的名号也是微微一愣:这位公子号称江湖第一才俊,但不知为什么被卜鹤徕毙于掌下,这也是江湖中公认的一桩悬案g。如今卜鹤徕轻描淡写地说出当年的情况,木无双自然惊讶无比地看着卜鹤徕。
卜鹤徕愣了片刻,才摇摇头长叹一声:“唉,这就是命吧!阿淼要是早生四十年,案明你恐怕做梦都得笑醒了吧?”木无双愣了愣才小声说道:“原来游龙公子,是钱师伯的儿子呀?世人都以为是他徒弟呢……”卜鹤徕吁了口气握紧拳头:“案明什么事都不瞒我,他徒弟的底细爹比谁都清楚,而且那个沽名钓誉的下三滥确实死有余辜,他其是老钱的私生子……”
卜鹤徕顿了顿,用极为不满地口气呵斥道:“可是老钱,我的案明老弟哎!你就算眼再瞎,也知道你没资格做阿淼的师父吧——阿淼是什么人啊?!他就算有师父,那也得是功盖三清的东原至尊才行!老钱啊,你又有何德何能呀!就为了让阿淼叫你一声师父,把自己命都搭上了?嗯?!”
木无双默不作声地看着卜鹤徕喝下一口酒,只能识趣地站在一旁不再说话。卜鹤徕叹了口气摇摇头,然后苦笑一声,语气里更是掩饰不住的漫天的伤感:“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了,你要是不逼阿淼为徒呀,也就不是钱案明了……这点儿,我卜云屈永远都比不上你!罢了,罢了~~~案明,来世再会吧!”
木无双极为识相地抢在卜鹤徕前面单膝跪在地上,卜鹤徕也缓缓单膝跪地把酒壶平端在自己面前:“到时候,咱俩还要做死对头!还要比一辈子武!案明,你歇着——你没杀完的畜生,我卜云屈替你杀!”说完这些,卜鹤徕把手里的酒壶递给木无双。
木无双接过酒壶看了看剩下的酒水,然后木无双手腕外翻,给钱人灯倒了些许酒水。卜鹤徕看着木无双哼了一声说道:“小兔崽子,你钱师伯的酒也想赚呀?”木无双见卜鹤徕挪喻自己,只能干笑两声直接手腕一竖,把剩下的酒倒哗哗倒掉一大半。
然后木无双收回酒壶作揖说道:“钱师伯,凤瑶琅在青陶川就被弟子打死了,如今张洪也死了,我们替您报仇了!”说完木无双把壶里的酒一饮而尽。卜鹤徕嘿嘿笑了两声,才站起身子对木无双摆摆手说道:“故人陆续凋零,好似风中落叶啊……唉,走吧,回庙里,进去凑合一晚上好了。”
木无双跟着卜鹤徕蹑手蹑脚地推开山庙大门,就着昏暗的烛火看到甄法满脸惬意地枕在林世垚大腿上睡得正香:此时的林世垚也闭着双眼,双手搂着甄法,胸口均匀地起伏着,安详得像一副工笔美人画。木无双狂吞几口口水才有些尴尬地挠挠头说道:“那个,卜老爷子,世垚姐在这儿,我还是去外面凑合一宿算了……”
卜鹤徕也是盯着林世垚的面庞身材看了好大一会儿,才面红耳赤地退出山神庙破口骂道:“他奶奶的,虽然明知道她是阿淼,可还是感觉怪怪的……算了,咱爷俩都在外面凑合一宿得了。”两人看着灿烂的星河沉默半天,木无双才重重叹了口气。
卜鹤徕立刻屏住呼吸摇摇头:“臭小子,你想怎样?!”木无双紧皱眉头揉了揉心口低声喝道:“卜前辈,我受不了,老子心里堵得慌!要不咱俩打一架吧!!”卜鹤徕闻言立刻压低腰身,此时木无双已经高举句落剑狠狠劈向卜鹤徕的头顶。
卜鹤徕知道句落剑自带妖力,不敢硬接,只是顺手抬住木无双的左手腕。木无双左手的句落剑立刻不能再移动半分。然而木无双似乎根本没觉察到,依然面目狰狞地盯着卜鹤徕吼道:“他奶奶的——为什么偏偏是世垚姐啊?!只要她现在还好好活着,哪怕她自轻自贱真就委身给张洪那个淫贼,我他妈都认了!!而且世垚姐她……她……她最后连个全尸都没留下来啊你知道吗!!!老子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卜鹤徕眯起眼睛攥紧木无双手腕说道:“兔崽子!世垚跟你没缘,你不用这么……”“这你管不着——我操你们的祖宗!爷爷我现在真是越来越恨天上那帮狗东西了!!!”木无双瞳孔里泛起漫天火红,卜鹤徕顺势松开木无双的左手腕。木无双用句落剑在地上砸出一个几尺深的大坑。
卜鹤徕绕到木无双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奈至极地摇了摇头说道:“别说你小子了,老夫也是啊!这辈子都没这么憋屈过!兔崽子,现在你知道案明最后这几年怎么过的了吗?他比咱俩还懊悔、还堵心呀……唉,你也认命、好好跟你的龙大小姐过吧,命里没有你也莫强求啊!”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甄法就揉着眼睛走到门口,看到张既通(卜鹤徕)立刻打起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