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前所未有的绝望的阴霾，笼罩在两人心头。
哪怕沈默之前因为不熟悉力量和虚无战场，导致节节败退的时候，两人都没这么被动过。
相比于之前单纯的绝望，这一次还多了浓浓的不甘。
没有人会甘心，明明已经摸到了胜利的门槛，可最终因为这样一种可以说可笑的原因，重新坠入了地狱。
可是，沈离也就是发发牢骚。
归根结底，这事儿能怨叶寻吗？其实跟他也没关系。
这就是一把普通的紫气长剑，乃是叶寻随手幻化，谁知道会成为左右占局的胜负手？
至于沈默，那就更怨不着了。
毫不夸张的说，沈默这一战表现出来的天分，已经足够封神。
无论换做谁来，都不可能比他做的更好，以低一阶的境界，在逆境中差点干掉夜无欢。
倘若不是运气差了几分，今时之沈默，已经赢了。
这戏剧性的一幕，同样让殷月兰满眼错愕，内心更是带着无尽的惋惜。
就在刚刚，她甚至想到了夜无欢的身后之事。
没想到，战局的转变，真的只在一念之间。
脑海中，沈离的咒骂渐渐消失，叶寻或许因为愧疚，也是出奇的安静。
沈默大脑陷入了一种放空的状态。
不管换做谁来，这一次失利，都足以让其一蹶不振。
因为这五式过后，夜无欢会更加小心谨慎，再也不会给他任何可乘之机。
夜无欢静静盯着沈默，心中的惊恐逐渐消散。
取而代之，是一抹深深的得意。
不管是从境界上，还是从此时的状态上，他都稳操胜券。
这一战，再一次失去了悬念。
只剩下不到两成实力的沈默，已经没有与他抗衡的资格。
就算还有，他也不会给沈默任何机会，只需要稳扎稳打，用消耗的方法，耗光沈默最后一丝实力。
到时候，这副躯壳内，沈离虚影、叶寻虚影，包括沈默，都将成为他剑下亡魂。
当年之仇，今日终于得以偿还！
夜无欢想到得意处，更加笑容满面。
这笑容，落在沈离眼中，让他几欲暴走。
然而，沈默仍旧沉得住气，并没有因为夜无欢的挑衅，而失去理智。
这也就是他遭受了太多磨难和坎坷，要不然此刻，换做寻常人，心态早就崩溃了。
只剩下最后两成实力，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这点实力，要是稳扎稳打，去和夜无欢消耗，那百分之百不够看。
可若是孤注一掷，他觉得自己还有最后一搏的机会。
至于结果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是满满消耗，被夜无欢温水煮青蛙而死，还是最后尽全力一搏。
沈默内心，已经有了一个答案。
男儿在世，当一世称雄！
宁愿轰轰烈烈战至力竭而死，也不愿窝窝囊囊畏缩不前。
这最后一剑，用个什么招呢？
“有了！”
沈默不假思索，脑海中已经有了主意。
“老祖！叶前辈！”
沈默深吸了口气，在脑海中呼唤。
叶寻和沈离同时应声，示意自己在听。
沈默快速道：“倘若我不幸战死，这寻王印，是否会落入敌人手中？”
叶寻沉默了许久，才有些艰难道：“不会，主人陨落，王印归于天地，重新散落四方。”
“那就好！”
这绝境一击，他不知道结果如何。
但这一击过后，他可以肯定，自己绝对没有余力再战。
到时候，便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他也没打算指望过殷月兰。
从这女人在一旁久久伫立，没有动手的举措来看，显然已经在心中做出了选择。
她或许不会帮助西王夜无欢，却也不会帮助他们。
充其量，就是一个观众罢了。
所以，他必须考虑清楚自己的身后之事。
在得到叶寻的答复之后，沈默仿佛放下了最后一桩心事，长长呼出一口气。
紧接着，他一只手握在了凝霜剑柄之上。
夜无欢眼中浮现一抹饶有兴致之色。
他看到是沈默到了这关键时刻，想的竟然还是进攻，丝毫没有退却之意，纵为敌手，眼里也露出几分赞赏与钦佩。
不得不说，在他从古至今，见过形形色色的年轻人中，沈默绝对是其中最优秀者，没有之一。
沈家血脉，果然足够强大！
每隔几代，都会横空出世一个强大到极点的人物。
纵观九域，两千年来哪一上古豪族遭遇坎坷波折最多？
如果仔细统计一下，毋庸置疑，是离王一手创建的沈家。
从历史上，沈家几经灭族危机，传承更是几次断层夭折。
每当将要灭亡的时候，沈家总会有一两个惊才绝艳之辈站出来，延续这古老的血脉。
一直至今，也算是一段不可不说的传奇。
言归正传，夜无欢欣赏归欣赏，可内心的杀意，却更加浓郁了。
今时今日的沈默，才不过度劫九转，机缘巧合之下掌控圣人八重实力，就已经有如此威胁。
假以时日，未必不是下一个沈上清。
当年他靠着自己王境的毕生所学，才勉强让神魂从沈上清手中逃过一劫。
如今，若是历史重演，他可没办法再重新自救。
在他心思电念间，沈默一只手已经决然的握住了腰间的剑柄。
凝霜蕴养在剑鞘中，时间不算太长。
但养剑术，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