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石的自白:
就这样,也许是上天的安排吧,也许是上天不忍看到我们在这里太久的孤寂,他们,也就是人类,发现了我们。
随后的几天,瑞蒙德一行人,上来下去了好几回,又是拍照,又是画图,又是定位。还在我身上刮刮擦擦,说是取样本,回去分析。
任由他们围着我团团转,而我的思绪早已飞回了遥远的过去。回到了那让我刻骨铭心的三天三夜。
第一夜
那一夜的月色很好,再过二天就要满月了,我在这草原上,不知经历过了多少个月亏月圆。年复一年,月复一月,只有孤寂的月光陪伴着我。但这个满月,让我感觉很舒服,因为我身边,有了他。我冰凉的身体,感觉到斯人的暖意。好温暖,仿佛正午的阳光还没有褪去。我的顽石的心,有了一丝丝满足。
他倚靠着我,盘膝而坐,深深地呼吸着,一双星目微微闭上。又是一天过去了,白天的喧哗不再,周围是死一般的沉寂,甚至听不到这个季节草原上应有的虫鸣。只有一石,一月,一人,可以放松了,也该放松了,休息一下吧。但那柄巨剑仍紧紧地握在手中,仿佛随时都要出鞘一般。
没有风,一丝丝的微风也没有;没有声音,一点点的声音也没有。沉寂,如同这夜一般的沉寂,沉寂得突然连我也有点害怕起来了。我见惯了草原上的狂风怒沙,听惯了狼嚎鹰嘶,这沉寂,倒真是莫名得可怕。
但在沉寂中我仿佛又听到了一丝声音,一种坚定而有规律的乐音。低沉,缓慢,却又清晰地冲击着我,那就是------他的心跳。
好美的声音,我有些陶醉了。人类所说的醉饮美酒,是不是也是这种感觉呢?这个人,将带给我有生以来最为奇妙的经历了。
这真是个奇特的人,他有着我常见到的辽族男子伟岸的身驱,却有着与辽族男子不一样的细腻的五官。他如玉的皮肤,似乎是对北方风沙的一种无声的反抗;他的一对剑眉虽然同样是英姿勃勃,却不曾有辽人猎手手所特有的戾气。他的一双星目如草原上的野狼那般明亮,却少了那种冰冷的凶狠,多了几分圆润。他紧闭的双唇,犹如刀斧雕刻一般棱角分明,却没有丝毫的僵硬刻板。他,身着一袭蓝袍,怀抱着一柄巨剑,宛若天神一般,降临到我的身旁。这个人,就叫展昭。
好静呀,无边的静,展昭紧皱的眉头不自觉地舒展开来了。握着巨剑的手也开始放松。奇怪,白天的惊心动魄好似一阵轻烟,仿佛已过去很久,他甚至已经淡忘。而许久以前的事情,则如刚刚发生的一样,一件件生动地跳出他的脑海,在他的眼前重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