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已经住了,风也渐渐地减轻了它的威势。墙头和屋顶上都积满了厚厚的雪,在灰暗的暮色里闪闪的发亮。
司州城最繁华的街道平阳街上有个最出名四方馆,来这四方馆的宾客非显及贵,进入朱红大门,两旁灯火通明,有琴音和着曲声隐约传来,门上黑色匾额上书“四方馆”三个烫金大字。四周无不是木雕花的屏风隔着四通八达的通道。整座四方馆占地三十亩,主楼是三层的高楼,每层各司膳食、文赋、舞乐之雅事。主楼后面是六座设计风格不同的庭院供显贵休息场所。
在这六座中的其中一座中的卧房里,厅里燃灯,亮如白昼,四周熏了暖炉,暖意融融,真正是一个温暖如春的地方,沙曼轻垂,香炉里的安神香盖过了那若隐若现的药香。
红木雕琢镂空暗花大床上的人儿,不适的动了动身形,缓缓睁开眼睛,入眼的是色紫色的床幔,金丝缠龙的流苏仿似流水垂与床头:“少爷?您醒了!有哪里不舒服吗?”急切暗哑的声音响起。
原来床头这边一直矗立着一个黑色人影,头往外侧喊道:“白少,少爷醒了!”
随着喊声,进来一个银色锦袍的少年,直接走到床的一侧,扫了一眼床上睁开眼的人儿,双手执起东方白叶的手腕,右手四指放在手腕上开始把脉,紧皱的眉头舒平下来:“没事了,体力还有欠缺,好好休养就。。。。。”
话还没说完,四指一空,东方白叶已经把手腕收回了,瞥了称为白少的一眼:“事情都办完了?”
“嘿,你这人,要不是听说你身受重伤昏迷不醒,我会不顾一切跑来这里。。。。”
“不顾一切?”责备的语气扑面而来
“额,事情全部按你的吩咐都办好了”气场太大,真正是折磨人啊,明明跟自己年龄相仿,却总是处处小心翼翼,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床上的东方白叶抬起手臂,白少马上会意搀扶坐起,随手还把床头的药碗端了过来。东方白叶接过药碗,仰头一口灌下,苦涩的药味刺激味蕾,也刺激了混沌的思绪,让东百白叶想起了安乐:“跟我一起回来的那个小少年在哪里?”
墨竹与白少双双看向对方,一时不知道东风白叶说的小少年是谁,墨竹瞬间想了到那个小乞丐,当时在城门口全部精力都在少爷身上,那个小乞丐就成了被人忽略的炮灰。
墨竹迅速低身请罪:“少爷,当时情况紧急,属下并没有带回那个小乞、、、那少年,被关在城外了。”
啪——的一声,药碗在墨竹的脚边摔碎,墨竹不敢抬头屈膝跪下:“请公子责罚”
严肃深度责备的声音在上方响起“责罚,用你的命都赔不起,还不去找。”
墨竹不敢怠慢,迅速起身,躬身行礼后转出卧房。
本应温暖如春的房间,刹那寒气四起,比之外面的寒冬腊月过犹而不及,白少垂与身旁的双手不自觉的握紧,不知该如何开口最后还是小心翼翼道:“叶少,在你昏睡三天里,一切情况竟在我们掌控之中,你没死的消息他们已经得知,想过不了多久就会有大动作,只要他们倾巢而出,就是最后的垂死挣扎。。。。。。”
眼底的寒冽听到这个消息一丝没有消散,冷峻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我们先出手,十日后的元旦就是他们的终结”
“叶少,太冒险了。”
不容拒绝的的话语“现在就去传达命令”
抬首看去,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锐利的色泽:“是,我这就去吩咐”
“把我回来时身上的物件送过来”最后吩咐道。
即时,侍女送上一把五失连弩和一枚玉佩承在眼前,还有一碗雪莲人参粥,在昏迷三天醒来确实需要进补,喝完那碗药后却也一点胃口都没有,单手拿起那枚玉佩,用力握紧,挥退所有,满室安静。
玉佩握在手中仔细端详,眼底的寒冷才缓和一点。
这枚玉佩是安乐的。
上好的青白和田玉,中间镂空由鸳鸯、荷花、荷叶组成,白玉质地细腻,纯洁浑白,色如羊脂,水色上乘。一对鸳鸯在荷花荷叶衬托下宛若真的游戏在水中间。整个玉佩温润清清泛光,握在手里给予他的感觉,即安静,又和雅。
细细把玩,好似还残留着她的温度。这枚玉佩是刚爬上陷阱摔倒时从她衣服里划出来的,当时她只顾关照他,并未发现掉落的玉佩,当站起身时入手的软玉,让他脑海飞转,翼翼的揣在了自己的怀里,一直到城门都没想到要还给她。
深深思量自己的自私,再那样窘迫的时候她都没有把这枚玉佩当卖掉,可见它的珍贵比她的命还要贵重。
没想到这份自私成了最深处的念想。
隔天,端坐在大厅上位的东方白叶,周身寒冷肆意,一丝表情都没有,单单眼睛里流转的寒意,已经让下方跪伏着的三人瑟瑟发抖。年纪轻轻就有这般射慎力,不容小觑啊。
首先是墨竹的回报,小少年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没了全部讯息。
其次是衣衫褴褛的乞丐:“小乞丐是半年前跟着老千来到破庙的,三天前老千差点死掉,小乞丐冒雪找药,分明就是送死,却没想到小乞丐还带回了药,老千没死还抱着小乞丐和老鬼头离开了破庙,然后就再没有回来过。”
最后的这个却是被安的话一字不少的说出,也把安乐的表现全服交待。
放在桌案上的左手把玩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