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回天冷声道:“讲。”他自视清高,不愿意与张勘正这种人讲话,便连个请字都省了。
张勘正道:“我看林将军对这小子甚是看不顺眼,不如把他交给我们吧,这小子偷了我们的东西,我们正要追回。”
一个“偷”字,让林战倍感委屈,正色道:“胡扯,谁偷了你们的东西?”
张勘正也不与他狡辩,眼睛一刻不离开林回天的脸庞,以观其神色。张勘正道:“不管你承认不承认,反正你不交出来,我们也不会放过你的。”
小寻骂道:“堂堂江湖成名人物,居然无中生有,诽谤毁誉他人,真是无耻。”
林回天见林战说话时义正辞严,知他是个执中致和的性子,不知偏倚,反倒不如小寻轻松机辩,心里只觉他好笑,心想:我又不帮你们评理,这种争辩毫无意义。林回天道:“你们的事,我不会管,不过,这两天,我得让这两个人帮我清理这些灵芝,等到他们帮我干完活,你们要死要活,那就不关我的事了,便要要拼要杀,也请找个偏僻的地方,离我远远的,我不想看到你们。”
张勘正一听林回天撇得二干净净,好不痛快,便道:“好,既然林将军这么说了,我们就在这里等候两天,这两天绝对不动他们两个。”
林回天嗤地一声道:“这样最好,你们最好上心些,好好看着他们,看护着我的灵芝,要是这丫头小子跑了,你们两个也脱不了干系。”
张勘正应道:“林将军吩咐了,张某绝不敢掉以轻心,一定会看好这两个人。”
林回天好奇,便向林战问道:“小子,你拿了他们什么东西。”他一代成名人物,没有事实证据之前,绝不会用偷这个字眼,便将偷字换作拿字。
林战老实回答道:“林前辈,他们是冤枉晚辈的,我从不不动别人的东西的。”
林回天道:“哦,那为什么两个追杀你们两个?”
小寻扬声道:“是有两个小人,想霸占别人的东西,一路穷追不舍,就像两条跟路狗一样,本姑娘走到哪里那两条狗就跟到哪里。”
一听小寻骂人,斩天狼暴跳如雷,喝道:“臭丫头,你不交出来,就不让你活着出这天狼谷。”
林回天道:“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重要?”他向张勘正道,“你来说,我相信你的话。”
张勘正哪敢欺瞒他,便老实交代:“他们抢了我们的龙文。”
林回天哼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呢。”
斩天狼道:“那可是世上至宝。”
林回天哈哈大笑:“那算得什么宝贝?真是可笑。”笑完之后,又叹息一声,“其实这话说回来,倘若是在五六年前,我也会视龙文如至宝,可是,现在,在我眼里龙文真的是一文不值。”
林战和小寻见他说得这般轻巧,于他口中龙文便如朽木一块似的,心中揣测:听他这话,这五六年来不知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让他有了如此日异月殊的变化。
在场的人都不知他为什么大笑之后又叹息,又没有人敢问。林回天深思良久,回想起这几年来历尽沧桑,恍如隔世之感,不由慨而叹之,喃喃自语道:“龙文还是那块龙文,龙文没变,是我变了,我变得不再是我自己。”
见他满面忧郁,仰望谷外天空,脸上一阵阴晴不定,所有人都不敢再多言多语,只是默默等他裁决。
林回天默默许久,才把目光扫向张勘正与斩天狼二人,说道:“你们还不走。”
张斩二人拱手退开,林回天道:“你们两个到林子那边去守着就好了,没我的话,不要往这边来。”
一直退到百步外的林边,才找个地方坐下来。
林回天忽然想起了什么,眼中略显喜色,忽地向林战招了招手。林战便觉得背后有一股极大的力道推着自己走向林回天,林回天一把握住他的手腕。
小寻不由一声惊叫:“立哥哥。”林回天对着小寻一掌拍去,小寻只觉一阵劲风袭至,气短胸闷,再也说不出话来。
林回天道:“若不是念在你还有些用处,我便一掌拍下,要了你的性命。”
林战心头一惊,但见他双目中却无狠色,倒是宽了几分心,便道:“多谢前辈宽恕。”
林回天连声说道:“可惜,可惜。你既中了蝮蛇毒,可惜这血就不干净了,好在我还有点办法。”
林回天用手指钳住林战的少海穴,对他道:“小子,你给我听好了,我帮你驱除血液中的毒素,你千万不再要用藏锋敛锷的功夫,更不可用神藏鬼伏的功夫收敛我的内气,如果不听我的,你体内的毒就会聚于神藏**,时间久了,再难逼出体内,你且随我气息运行,我替你逼出这股阴毒。”
林战默默点头。小寻听了也由惊而喜。只见林回天盘坐于一块峭石之上,居高临下,目光淡定,从腰间拔出一根梨花白玉笛,横于唇边,运动内息,吹奏一曲《梅花三弄》,初听时清脆悦耳,悠悠扬扬。
林战依言而行,收敛内息,不作抵抗,只觉得一股气息随笛声灌入自己体内,于经络间急行,这股气息不寒不热,犹如游龙,畅行于奇经八脉间,倏忽游走,极为舒坦。再听下去,忽地笛音陡转,林回天内力如潮,一浪高过一浪,连绵不绝,全注入玉笛之内,林战只觉如坠幻景,顿时清风拂面,飞雪回舞,身上数处玄关命脉被这股热流一一冲破。
小寻初听时只觉笛声诱耳,后来发觉林回天衣带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