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皮肤挺白的,多可怜的孩子。”她的手紧握着小崔梦的手。温软,亲切。小崔梦生怕她的手松开。之前有几双手握过小崔梦的手了,最后,都松开了,离去了。
师娘对师父:“你把他培训成……吧。”崔梦不愿意听到那刺耳的后半句,耳朵里又炸开了雷鸣。
师父迟疑:“怕不合适吧。”
师娘:“这样抛在街头,他会没命的。”师父站起身来。师娘央求:“骏哥。”师父说:“我怕……”
师娘打断师父的话:“你小时候不是和他一样,现在也没事了。”师父长叹了一声,坚持的眼神慢慢变得温和。师娘牵起了小崔梦的手。
羌笛声声,不断送入崔梦的耳朵,直到现在他也想不明白,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什么原因让师父和师母离开了自己?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崔梦坚信自己的直觉,要不师父和师母不会离开自己。
他踩着幽然的节奏,不知不觉来到了未霜洁的小院前。未霜洁是这个世界上一个赏识自己的人。
推开门,林战、小寻正坐在院中月下与未霜洁闲聊。
崔梦与小寻一照面,猛然一愣,随即便沉着冷静下来,一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默默地看着未霜洁。
小寻一见之下也是一个错愕,一眼便认出了他,本来该借机感激他几句,但见他神情漠然,自己口已半张也只好把话咽了回去,只是盯了一眼他胸前那块血玉。小寻一眼便识得,这种血玉绝非凡物,应该是传说中昆仑山上的魂玉。心道:他生得这等倜傥fēng_liú,绝不是平凡人物。以她读心识人的本领,已然探出崔梦身上弥漫着的神秘气息。
见崔梦进来,未霜洁脸色一撂,畅所欲言立时变成闭口不言,并且连使眼色,暗示林战小寻两个也不要跟他搭腔。
崔梦知她还在为前天的事生气,一个女孩子,自己心仪的人要她用美色引诱另一个男子,搁谁谁心里不疙疙瘩瘩的。可他却是生性孤傲,于人情事故不甚通达,更不知如何打破这种尴尬局面。便闷声坐在院墙前一棵胡杨下的石头上,为了打发无聊和尴尬,默不作声地拔出剑来,扬在手上,对着月光欣赏,轻轻擦拭。
林战不忍冷落了他,便凑近过去,看到那剑上有一排“正”字,不禁兴趣大起,问道:“崔哥,你也是汉人吗?”
崔梦借着仰望月亮时瞟了他一眼,不知这问话从何而起,就说:“怎么这么问?”
“你这剑上不是刻有‘正’字吗?”林战指了指剑身上的字。
崔梦看他手近了,把剑往回略略一撤,生怕他的手指碰到自己的剑身,才说:“算是吧,我的师父是汉人,我当然也是汉人了。”
“呃,”林战一头雾水,“那你的父母呢?他们是不是汉人?”
崔梦从记事便跟师父长大,从来没见过自己的父母,被林战这么贸然一问,触到痛处,忽地怒火中烧,冷言道:“你是汉人吗?”
林战听出他语气十分冰冷,却不知哪里冒犯了他,有点不知所措,依旧和气地说:“我当然是了,帝裔部跟汉人一样都是华夏一族。”
崔梦嘿嘿一笑:“你们守着昆仑山,可进去过神仙之城吗?”
“你也知道我们帝裔部?”林战见他对自己部族还算了解,便亲近了几分,“那是天神圣地,我们凡人可不敢进去。再说了,进去的人也没有一个活着回来的。”
“连一个人都没进去过,怎么知道?”崔梦哼笑一声。“难道你们真的相信,这世上真的有神仙之城么?”
“应该有的吧,要不,我们帝裔部祖祖辈辈守在那里干什么?就是为了保护天神的清静的呀。”林战似乎听出了崔梦的不悦,便转移话题,“你剑上为什么刻这么多正字?”
崔梦长剑一挥,对着林战脖子比划了一下,心道:要不是主人要我保护你,我真怕自己管不住手中的剑,一剑把你给宰了。省得你时时在小寻身边,不离左右。
见他一剑挥来,林战忙撤身后闪。
崔梦哈哈一笑:“我每杀一个人就在这剑上刻下一个笔划,你查查这上面有多少笔划了?”
“呃,”林战一惊,往后退小半步,“人怎么能随便杀呢?”
崔梦在心里直说他这个呆子,嘴上却说:“人哪里有随便杀的,我取了他性命的,都是十恶不赦的坏人,如果能随便杀的话,估计这一把剑是刻不下的,要换十把二十把了吧。”
崔梦语气冰冷,每句话里都离不开杀人,只听得林战一阵栗然,脊背陡生寒意,看他难以沟通,就不敢再多说,悄悄退了回去。
自从见到父亲的梅花针暗号,小寻这一天感觉比一年都漫长,好容易捱到了晚上,正愁怎么撇开未霜洁去三圣词与父亲相会,眼见时机来了,便向未霜洁道:“未姐姐,我虽不知你们为何赌气,可人家好歹来到了你家门口,冷面好吃可不好看呀。”
说着看了林战一眼。林战会意,便识相地跟着小寻走出门去。
风梳杨柳,月洗晴空,正是鸟兽掩声,万籁俱寂之时,小寻与林战出了城,辨明了方向,顺着大道一路向东去了。
两个人身负功夫,越走越快,行了五里,见一亭子,秦汉以来,驿站密布,每十里设一长亭,五里为一短亭,作为驿站信使休息之用。
二人正奋步急行,小寻猛地收住脚步,她耳目异于常人,于月光之下视如白昼一般,猛见那亭柱之上钉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