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请说,俺们大沽寨上下从此后甘愿归顺新辽国,听从朝廷号令!”除了出钱,常三泰倒是大方,而且眼前这位驸马和以往那些当官儿的截然不同,看起来很不错。
“眼下倒不必归顺,这也正是我要说的第一个条件,你们这里还是两属地,你们还是两属民,对外只说是有大商人买了你这村寨。”做买卖当然要先订立合同,周南开始逐项提出条件。
常三泰一愣,虽然他一时不明白这位驸马的用意,可是对自己也没什么损失,忙说道:“驸马如何吩咐,小老儿便遵令照办就是!”
“第二,朝廷会派人过来,明里做你这里的城主,是你大沽寨的人,掌管治安、税收等事。”
常三泰只是点头:“自当如此!小老儿当一力配合!”
“第三——那常汇南、常汇北二人与常老丈有何关系?”周南忽然问起了常汇南二人。
常三泰以为周南最后仍是要降罪二人,连忙离开座位,连连向周南施礼说道:“这两个是小老儿的两个儿子,愚钝无知,冒犯了驸马,还望驸马恕罪!”
周南心里想,这倒正常,在村寨里这样强横,若是别人的儿子,也轮不到你来教训、求饶。“第三,便是朝廷要选用你这大沽寨里的人来做乡兵,从乡兵中任命两个都头,听命于城主,维护治安。”常三泰摸不着头脑地听着周南说话,周南又说道:“若是你这两个儿子愿意听令行事,做都头倒是合适。”
眼看着一件件好事落在自己身上,常三泰只觉得浑身轻飘飘的,“多谢驸马成全。小老儿一定严加管束,让这两个部成器的儿子听从城主号令!”
等送走了周南,躲在远处的常汇南、常汇北两个人才施施然地回了家。常三泰回来后见到两个儿子,还没有说话,常汇南就上前来说道:“爹爹,孩儿要去新辽从军!”
“从军?”常三泰疑惑地看了看大儿子,再看看小儿子,常汇北说道:“还不是看到飞车、炸箭厉害!”
“你两个今天差些搅了好事!”说到飞车、炸箭,常三泰就想到了今天两个儿子惹祸的事,骂道:“从今日起,都给我打起精神,若是新辽国朝廷来人,立刻好礼相见,迎进来。”
“爹爹,为何这般礼待啊?”常汇北不解地问道。
“实话告诉你两个:新辽国驸马要在这里筑城设边市,不用我们出钱出物,驸马还说了,若是你们两个听话些,还会任命你二人为都头,维护治安。”
“真的?!”常汇北惊喜地说道,“若是设了边市,客商多了,这里可就热闹了,我们也就不必每日苦哈哈地打鱼、贩盐了。孩儿若能当上都头,也够风光了!”
见自己小儿子与自己步调一致,常三泰满意地点点头,转身问大儿子常汇南道:“你呢?”
“孩儿要去从军!”常汇南仍是固执地说道。
“从什么军?!给我好生在家里待着!”
周南自然听不到这父子三人的争吵,两艘船,一前一后,还有岸上的亲军侍卫已经顺流而下,向西南方向去了。北运河在绕着三岔河口这一片区域画了一个近乎完整的圆形河道之后,终于与南运河在三岔河口南面,一东一西,平直汇合,然后汇集成一条新的河流,与南北运河汇合的河道几乎成垂直角度向正南方流去,行不过五里,河道便弯向东南,河面渐宽,空气中便都是大海的湿咸的味道了。
其实在北运河向东北急拐弯的位置,距离南运河与画圆后的北运河相交汇的位置,只不过数里的间隔。如果能挖通,南北过往的船只便不用绕这个远路了。
不止周南看出了这个问题,就连虞慎也看出来了。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筑造边市,等日后水路运输的船只多了,再做裁弯取直的工程也不迟。
界河入海的这一段河面上,周南的大船稳稳地行驶着。船舱里,周南正伏案用竹笔写信给余里衍,将自己要在三岔河口这一带筑城开边市的事情说了。还详细地说了自己的规划,那就是朝廷只是暗中管理、收税,明里则由商人和当地百姓出面,由当地青壮百姓组成乡兵,维护治安,以保证交易的公平、公正。这样一来,就是百姓、商人之间自发的买卖行为,不会引起大宋的诘难和管制。平时这些乡兵也足以维护秩序了,若是遇到棘手的事,上游的飞龙军和龙军军寨距离三岔河口不足十里,只要燃起烽烟,骑军转瞬即至。
至于筑城所需的钱粮物料问题,周南也一并附上了自己的建议,那就是由商人集资兴建。当然,商人重利,没有收益获利,关系再好,也不会有人拿出钱来无私奉献。所以周南的建议就是凡出资的商人,按出资多少,可以在今后的五年里享受低至不等的商税。
朝廷只要出钱修筑好关城、码头、货场、税务厅这些最基本的配套设施就可以了,至于客栈、饭馆、茶楼这些服务性的设施,当然也会把机会让给那些商人们。至于用来营业的门店,更可以灵活一些,朝廷可以出资修筑一部分出租,也可以收取地税后由商人自建。
“若是真建成边市城,这里不出两年,热闹处便又是一座大城了。”虞慎早在周南打腹稿的时候,便已经知道了周南的想法,此时见周南写完了信,向周南说道,“小的也要写封家书,借先生之便,送去家中,告诉爹爹这件事了。”
“公主还不知道这件事呢,再说,要到诏告百姓,还须经过